番外11(2 / 3)

她語氣放鬆,目光柔和中帶一絲膽怯,讓人放下戒備。

盛思夏壓低聲音,有些不好意思地,“其實,我有喜歡的人,我和楊薄遠了,可他不信。”

半真半假的話,最讓人信服。

對方鬆一口氣,偃旗息鼓,氣氛不能融洽,但至少不再張揚跋扈。

蔣瑩甚至八卦起來,她問盛思夏,“誰啊?別告訴我是你們學校的四眼呆子,還沒你家那幾個保鏢帥。”

盛思夏回頭望一眼站在車旁的人。

他在看著她,距離讓她看不清表情,近處人聲,遠處車流,都不及他深刻,殘陽失色,他俊美如鑄,就像一個輕易錯失的遺憾,棉花糖在融化,像等待被摘下的蛋糕頂端的櫻桃……

或許,她剛才漏掉了一個美男計。

“我鄰居。”她微笑,將被風吹亂的發絲繞至耳後。

也是她的保護神。

等到蔣瑩一夥人離開,夕陽已經徐徐退場,夜色四合,校園也快空了,門口販賣食物的販們,張羅著收攤,逐個推著車離開。

盛思夏有些餓了,趕上一個手腳偏慢的老婆婆,到她那裏買了一份炸土豆。

土豆切成薄片,裝在白色塑料碗裏,香濃的醬汁澆上去,撒一層辣椒粉和香菜,她胃口大開,付過錢,回到傅亦琛的車上。

“要不要嚐嚐?我們二中的招牌菜。”她將食物湊到傅亦琛麵前。

他表情抗拒,明顯對這種路邊攤不感興趣,他,“我不吃香菜。”

“香菜是靈魂。”盛思夏。

剛才的金發哥,從後座探出頭來,“這是什麼?”

盛思夏用竹簽,心地挑起一片土豆,心想這老外不至於連土豆也不認識,他問的,八成是撒在上麵的綠色菜葉。

“這叫香菜,英文是……”算了,她的詞彙量沒這麼豐富,隻笑著,“這是一種來自東方的神秘香料。”

金發哥聽了,滿臉都寫著想吃,眼神亮亮的,令她想到某種大型黃毛犬類。

她快速吃了兩口,換上一隻幹淨的竹簽,將炸土豆鄭重地交到他手裏,叮囑著,“不要浪費食物,都給你吃。”

他咧著嘴,露出一口白牙,還沒動簽,傅亦琛麵無表情地,“下車吃,有味道。”

lin很好脾氣的樣子,下車就下車,能屈能伸,毫無怨言。

車裏隻剩她和傅亦琛,車窗緊閉,聽不見外頭的聲音。

盛思夏忽然緊張,主動話,來轉移注意力。

“你怎麼來了?”

傅亦琛偏著頭看向她,“不是你叫我來的?”

盛思夏解釋著,“我是請你叫幾個保鏢來,沒想到……”

算了,這也不是重點,她隻是覺得這套校服有些醜。

藍到讓人窒息,肥大的褲腿耷拉在白色球鞋上,毫無形象可言。

這是第一次,盛思夏發自內心地覺得校服很醜,在內心痛斥校服設計者。

垃圾審美,毀她青春。

傅亦琛一定覺得很醜,醜斃了。

可以他的修養,一定不會出來。

這更讓盛思夏感到不安。

傅亦琛告訴她,他接到電話時,剛從機場接到lin,至於那幾個保鏢,是lin自帶的,他時候曾遭遇過綁票,家族極其注重他的安全。

盛思夏聽得咂舌。

難怪長了一張傻白甜的臉,屈著大長腿,像民工一樣蹲在路邊,對著大馬路,吃著路邊攤,入鄉隨俗。

接下來,到她解釋的時間。

盛思夏沒拿傅亦琛是長輩,沒有隱瞞,簡單同他講明今這場鬧劇的起因,同時用鄙夷的眼神,表明自己堅決和這種校園狗血情節劃清界限的決心。

傅亦琛聽得好笑,“難怪那聽見有人喊你名字。”

原來他聽到了!

盛思夏心中窘迫,惱怒道:“那你不出來幫我?”

“我以為是你同學。”

“就是因為他,那我才沒去找你。”盛思夏仍覺得氣,又拆開一粒巧克力,讓甜度中和,才好受一些。

“你應該告訴老師,或者你家人,”傅亦琛和她分析,“萬一我來不了呢?”

“這種事情,牽扯到老師和家長,就複雜了,我隻想最快地解決問題,不想搞事情,或者教訓她們。”

傅亦琛認真的看著盛思夏,沒打斷她話。

他總能給她一種被尊重的感覺。

盛思夏繼續,“我隻想講道理,有你們在後麵,她才會安靜聽我講。”

”很聰明的做法,我讚成,但你得確認我一定會來。”

他在誇人的時候,語氣冷靜,顯得十足客觀,甚至有些難以察覺的傲慢,可盛思夏知道,他不常將讚美放在嘴邊,能出口,就是真誠。

傅亦琛是嚴格,卻令盛思夏想要親近的老師,她這麼懶怠,也希望得到他的肯定。

不知她這一回的表現,能得到幾分。

“你一定會來,”盛思夏俏皮地望著傅亦琛笑,“對已經發生的事情,做出否定假設沒有意義,對嗎?”

他也笑,清淡地像不含雜質的泉水,“先禮後兵我懂了,禍水東引又是哪一出?”

盛思夏告訴他,她花了一節課時間,進入五中的校園論壇,通過各種八卦帖,了解到蔣瑩和張瀟瀟的實力排名,張瀟瀟比起蔣瑩,頂多算是二流角色。

那麼,她搞定蔣瑩,再讓蔣瑩去搞定張瀟瀟。

蔣瑩剛才離開前,頗有大姐大氣勢地向盛思夏保證,張瀟瀟再來找她麻煩,直接報她蔣瑩的名字。

盛思夏一臉呆萌地點頭,忍笑忍得很辛苦。

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九十年代的港片片場。

“楊薄遠的後宮爭霸賽,讓她們內部解決,不要煩我。”她含著巧克力,一副與世無爭的真表情,看見身邊男人的眼神柔軟一刻。

也可能是那氣氛太溫柔,令她產生錯覺。

盛思夏忍不住實話,“我怕你聽了我的計劃,覺得我胡鬧,才不和你提前講明白,不是要利用你。”

她從口袋裏拿出一顆球型巧克力,瑞士蓮黑巧,不知道是誰放進她課桌裏的。

盛思夏嚐過,可可濃度很高,微苦,奶油般的質感在口中融化,榛子和碎果仁,讓她想起夏的百褶裙。

剝開金色錫紙,放在手心,向他表示感謝。

她笑起來,蜜桃一樣的臉,眼神像朝露那樣透徹純情。

如果他吃掉,那麼這顆巧克力,從此有了特殊意義。

“就算是,也很高興被你利用。”傅亦琛捏住巧克力,吃下去,語氣稍稍有些含混,眼神低低地,隨意又慵懶。

盛思夏怔怔地望著他那張偏薄的唇,情不自禁地想,他最好不要經常對人情話,不然會引發多少愛情悲劇。

同時也感覺到,“利用”這個詞,對他來不是貶義。

至少這一次不是。

盛思夏耍賴般地戳著傅亦琛的胸膛,“這怎麼是利用?明明是你心甘情願幫我忙。”

“那叫家長那次呢?”傅亦琛反捉住她的手,戳著她的額頭。

盛思夏對他作一個鬼臉,“都了你是我的監護人了,不找你找誰?”

“那為什麼騙我要送我禮物?”

她臉快要燒紅,“我送了啊。”

“就是那本少兒不宜的漫畫?”傅亦琛隔著杯子,輕輕拍了拍她的屁股,“你還敢?”

盛思夏縮進被子裏,沉默好久,才趴到他腿上,甕聲甕氣地:“你這個人,記性那麼好幹嘛?”

他隻是笑,“我不光記得,你以後要是不聽話,我就講給孩子聽。”

怎麼這樣?

盛思夏忽然發現,她的確有很多把柄捏在傅亦琛手裏。

以後在寶寶麵前的形象和信譽岌岌可危。

-

那一次荒唐的校園事件之後,沒有奇怪的人再來找盛思夏的麻煩,就連那個討厭的楊薄遠都沒有繼續騷擾盛思夏。

她享受了很長一段時間輕鬆的校園生活。

高一的學生,還沒能感覺到高考的壓迫感,不像已經被學業磨去了銳氣的高三生,進出校園時,眼睛都是無神的。

盛思夏玩心頗重,對成績要求很低,隻要能跟上課程,她從不過分約束自己。

學校門口有一間漫畫店,兩麵牆上擺滿了各種日本漫畫和言情,押金五塊,一塊五錢租一,是二中學子最常光顧的娛樂休閑場所。

還可以辦會員卡,免押金,一塊一,簡直物美價廉。

盛思夏到那家漫畫店租過幾次漫畫,但總感覺紙張陳舊有股黴味,漫畫上還時常留下各種交友信息,影響閱讀感,她就很少去了。

這放學,姚佳婷的男友有事不來接她,姚佳婷等在盛思夏班門口,和她一塊回家。

姨父的生意出問題後,家裏經濟條件不比從前寬裕,盛思夏非常懂事地提出不要安排司機接送,她可以每可以和同學一起坐公交車回來。

這個月都是如此。

走到校門口,公交車站就在馬路對麵,已經等了不少學生。

這時候,姚佳婷卻拉著她,拐進校旁邊的漫畫店,一臉神秘兮兮。

漫畫店裏挺多學生,她還看見幾個熟悉的麵孔,打過招呼後,盛思夏拉住姚佳婷,“帶我來這兒幹嘛?”

姚佳婷笑得有些不自然,“帶你看點新鮮的。”

新鮮的?

盛思夏看了看漫畫店兩邊的書架,還是和從前一樣,大多都是些日本漫畫,和印著美女頭像的言情,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在裏麵。”姚佳婷指了指裏側的門,那裏黑黢黢的,不時有零星幾人從那裏進出。

搞什麼?

盛思夏之前一直以為這是廁所,從沒有進去過,漫畫店老板也沒有特別提醒。

姚佳婷故意不解釋,半推半拉地帶著盛思夏走進去。

裏麵竟然不是廁所,而是另一個房間,像圖書館那樣立著書架,書沒有外麵多,看上去卻比外麵的書嶄新,看起來沒多少人租過。

想想也是,這裏這麼隱秘,都很少有人進來,當然不比外麵的書受歡迎。

“這是什麼?”盛思夏隨手從手邊書架上抽出一本漫畫,封麵還挺正常,打開內頁,印著一男一女,表情動作都很奇怪,纏在一起。

她反應過來,臉色微變,連忙合上書頁,左右張望,生怕被認識的人看到。

她是真的有點被嚇到,用力掐了掐姚佳婷的胳膊,用氣聲:“你怎麼知道這兒的?還有這……”

姚佳婷掩嘴偷笑,目光中有著隻有跟閨蜜才能分享的默契和得意,“我同學帶我來的,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裏居然還有這樣一個密室。”

盛思夏瞪她一眼。

居然還笑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