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青春裏,總有人會先退場(1 / 2)

羽丘的眼睛瞪得很大。

“鄭孔一你瘋了!”

她舉手便要從老鄭手中將被撕碎的畫搶回來,一個不心,指甲劃傷了老鄭的脖子,留下了兩道長長的血印子。

“叫老師!你們這一個個的,你看你們,逃課的逃課,早戀的早戀!還有前段時間那些打架鬥毆的,要不是因為我的工資,你以為我想管你們啊!管也管不好,一個個沒出息的樣子,我看都不想看!”

“老鄭,你是不是碰上什麼事兒了,沒事大家都是兄弟”

“什麼兄弟,誰跟你們是兄弟!”老鄭一把推開了那個男生,險些讓他摔倒在地上。

“還有你們,啊,看漫畫的,寫的,都當我不知道呢”老鄭一下子衝到一個女生的課桌前,把一刀漫畫書全掏出來撕碎了,又衝向下一個人。

“夠了!”郝健仁猛地一拍桌子,忽然站起來,衝著門的方向一指,“你不想看到我們,那你就給老子滾蛋!你就一守財奴,守財奴懂嗎!你知不知道,畫漫畫是何美的夢想,你撕的不僅僅是漫畫,你撕的是人家的夢想你懂不懂!哪有你這樣的人民教師!”

“對,你出去”

“出去”

幾乎大半個班的人拍著桌子都站起來,把老鄭往外轟,最後,重重地關上了門。

原本整潔的教室,刹那間一片狼藉。

“你這個老鄭他是不是有毛病,突然跑進來這麼大喊一通,還什麼,不想看見我們,我們還懶得看見他呢”

羽丘趴在座位上,像是哭了。

我想起老鄭在辦公室裏所的話。一個討厭學生的人,怎麼會拿自己的工作為賭注,跟主任置氣呢

我從講台上跑出門去,一路來到了老鄭的辦公室。

他趴在桌子上,整個人都顫抖著。

“我就是想跟他們好好相處,為什麼他們都不肯聽我的話,做個好老師,就這麼難嗎

老鄭哭得幾乎聽不清他在些什麼了,我從未見過哪一個大人,哭得這樣泣不成聲過。

作為學生,我們有時不明白老師的用心良苦,也不理解他們一些偏激的舉動。其實他們是在乎自己的學生的。

我默默地退出了辦公室。

第二,老鄭的辦公桌空了,教室門口班主任的名字,也換成了百合。

一開始,大家都:

“切,這麼氣一下就跑了,沒勁。跑了最好,咱們看著他還心煩呢”

過了幾,這些閑言碎語,也都消失不見了,如同老鄭一樣,永遠離開了。

百合治理班級既溫和又不失方法,她對待調皮的學生很有一套,比起老鄭這樣帶了好幾屆學生的老資曆老教師來,顯得更加成熟穩重,是同學們最理想的班主任的樣子。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大家卻都開始想念老鄭來。

老鄭就這樣走了,至今,大家都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向變了個人似的,為什麼突然離開。有人,他家裏出了狀況,所以他回老家了,也有人,他是在跟我們賭氣,過個幾就會回來了。我知道了前因,卻不知道後果

老鄭離開的第二,羽丘收到了一副用膠帶貼的歪歪斜斜的畫,手法笨拙地不行。

最下麵,有一行字。那個字體,是我們萬般熟悉的。

畫得很好

沒有多餘的文字。

我們全班都看到了那副畫,我們的心裏都有一種預感,老鄭,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忽然想起初見老鄭時的樣子。

他笑嗬嗬地對我:“同學,你好,我是你的班主任鄭老師,以後啊,叫我老鄭就好了,班裏的兔崽子啊,都這樣叫我”

他曾答應我們,要成為和我們一起走過高三,迎向成年的男人,可他後來,還是食言了

高二之後的課程,任務變得格外繁重,老師講課的速率也變得很快,一但你走了個神兒,老師就能從八股取士講到新中國成立。

所以,一到課間,我的頭就自然而然軟綿綿地倒下去,一沾著桌子就能睡著,這種偷懶睡個十分鍾的想法,隻會讓之後的課更加犯困,但我也控製不住。

這,羽丘忽然敲敲我的桌子,喊我起來。

“鴿子,醒醒。”

“幹什麼呀我好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