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如果意外比明天先來(1 / 2)

日記本裏,偶爾是隨筆,偶爾是的片段,也有時,是一些零散的圖畫。

我回過頭去看上一篇日誌。

誰也不知道,明和意外,哪個會先到來

其實這句話,還有下半篇:

但明總會來,隻是如果意外先來了,明就不再是屬於你的明。它會是所有人的明,單獨不屬於你。

我們總以為明很多很多,多的我們不必去在意它哪會突然地消失,不必在意某醒來它不再屬於我們。所以,我們總是任意地揮霍,趾高氣揚地忽視。

可是,當明變得稀罕,變得如幹涸之源,你是否還一如既往地對待它?當噩運突然來敲門,你是勇敢麵對還是懦弱地逃避?

我將那句話默默地擦掉,不論明是意外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起碼,今的安寧和悸動,隻屬於我。

“各位同學,兩周後呢就是一模考試了。一模的難度會比較大,大家呢,也不用太在意最後的結果,盡力考就好咯。”

百合在講台上宣布了一模考試的消息。

“啊,考試考試,怎麼上了高三就都是考試,周考月考啥的也就算了,這一模二模又是誰發明的”

郝健仁趴在桌子上,一副被榨幹了一般的神情。

他這樣一我才察覺過來,原來現在的考試那麼頻繁,我都考得像個木頭人兒似的,沒有知覺了。

張槐序拿筆戳了戳我。

“一模會記錄到學年總分裏,好好考。”

“我知道了”

我怕他跟我一些大道理,將頭歪向一邊,靜靜地合上眼。

溫暖的陽光穿梭於微隙的氣息,舒倘,漫長。紫檀的香味,彌漫在春日,把地間一切空虛盈滿,陽光下,是一道纖絕的塵陌,呢喃著真,充盈著那抹曾經深不可測的孤清而飄逸的影。

人的五感真的很神奇,即便什麼也看不見,但聽覺、嗅覺融合在一起,居然也能在眼前描繪出一幅畫麵。

我瞧瞧將眼睛眯開一條縫,往後看了看,張槐序已經不在了。我便大膽地睜開眼睛,伸出手去,仿佛陽光就在手指尖跳躍,細微的溫暖,在指尖被無限地放大。其實有的時候,一點點溫暖,會讓一個人記很久。

臉頰上忽然傳來一陣冰冷的感覺,還有水珠一般的濡濕感。

“別裝了,知道你醒著。”張槐序沉沉的又帶著些許笑意的聲音倏地從我背後響起。

我回過頭去看他時,他已經坐下來了。桌子的右上角,放著一罐冰百事。

“可樂?你怎麼知道”

“家裏一冰箱的可樂,我雖然近視,但還沒有瞎。”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鏡,手中的筆華麗地在修長的指間旋轉著,目光卻又認真地落在那套奧數題上。

的時候,我們最羨慕兩種人,一種是不用複習考試也能考得很好的人,一種是能把一支普通的筆轉出花兒來的人。

陽光連同我的影子,一同斜斜地落在他的身上,將他的瞳孔照得亮晶晶的,微微泛著一點點琥珀色。

他的眼睛,像極了西藏納木錯的夜空,雖然我隻在書上看到過。

繁華散盡,一地煙塵,揮不去的纖纖背影。佛,前世五百年的回眸才能換來一次擦肩,而西藏納木錯的星空,就像戀人閃耀的眼睛

“哎,張槐序,你見過西藏納木錯的流星雨嗎?”我雙手交叉著,趴在桌子上歪著頭問他。

“納木錯?我高一的時候跟郝健仁他們去過。”

“對,就是咱們的張槐序盆友啊,他高原反應,咱們總共就去了兩,他兩都昏死在了那個帳篷裏,這趟旅途啊,他的記憶都在車上。”郝健仁忽然跳過來,從背後勾住張槐序的脖子,“哎,你可以問問安羽丘啊,她也有一起去。哎,有個青梅竹馬就是好啊,那兩啊,也就安羽丘這麼掏心掏肺地照顧我們張大人,不然咱們遲早會把他落在那西藏高原上起安羽丘,這麼久不見,我還真有點兒想她”

“切,你還好意思”

我在聽到羽丘的名字的時候,心忽然一下子緊縮起來,四肢都像被抽走了力氣一樣。

過去了這麼久,我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班,可我忘了,我在這個團隊裏缺席了整整一年。聽他們講高一軍訓,講去哪裏旅遊的時候,我都隻能默默地坐在一旁聽著,有的時候,我想插一句,卻發現根本插不上話。我好想全世界裏麵,最格格不入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