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湖的意識從係統中脫離出來,摸出手機看了眼現實中的事件,發現距離剛才還不到三分鍾。

明明她被係統強製看廣告的時間都不止五分鍾了,但現實與虛擬時間流逝的不對等,可以留出充足的練習時間,用來揣摩角色。

過了黃金周的長假,氣漸漸轉涼,課業安排也緊張起來。

北電有著華夏大學裏名列前茅的超長假期,但廣大莘莘學子的自覺性沒有半點降低,旁邊大學的情侶偷偷摸摸鑽進樹林,這裏的學生也在一畝三分地的校園裏鑽樹林……聊劇本。

唐湖在正常上課之外還堅持早晚慢跑,她沒有閑錢辦健身房的卡,沿著操場跑兩圈亦能活動身體。

有了上次的教訓,她更加注意作息規律,不能仗著兌換了[健康]就可勁兒浪,熬夜消耗掉的精氣神是補救不回來的。

這唐湖夜跑歸來,衝了個澡,擦著頸間濕漉漉的碎發推開宿舍門,看見歐嘉正抱著手繪板塗塗抹抹。

“又在畫畫?”

歐嘉的注意力黏在電腦屏幕上,一縷碎發垂在額頭,無比深情地吟誦道:“哼哼哼,你們這些現充不會明白我的!啊,黃本,你就是我的,我的——”

歐大觸的私人生活非常簡單,是個每對著二次元紙片人“誒嘿嘿嘿”的死宅,從高中開始就會畫點喜歡的角色扔到微博上,時間一長,也積累了幾萬關注者,再加上產出本子保質保量,足以擔得起粉絲一句“高產賽母豬”的好評。

唐湖把濕漉漉的毛巾掛在架子上,隨口接道:“——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念之火,我的罪惡,我的靈魂!”

到底是打算吃演戲這碗飯的人,發音字正腔圓,情緒也十分到位,閉上眼睛聽仿佛在欣賞一出舞台劇。

“哈哈哈對,就是這句!”歐嘉笑得東倒西歪,又狐疑地放下觸控筆,“葫蘆,你好像有哪裏不一樣了。”

麵對室友的詢問,唐湖誠懇地點頭:“終於被你發現了,我一直在承受著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迷人與帥氣。”

上輩子的唐湖,美則美矣,完全是根不開竅的木頭,做不出接住別人拋來的梗再調侃回去的事情。

人最初的自信源於家庭培養,而唐湖的家庭提供不了讓她在人前泰然處之的底氣,所以不敢與別人互動,幹什麼都顯得心謹慎。

這種謹慎,具體表現出來就是畏畏縮縮,在一件事還沒做之前就擔心會遭到拒絕、會給人帶來不快、會失敗,所以自顧自蜷縮在的角落裏。

唐湖換好睡衣,把筆記本搬到了床上,先登錄涯的賬號,把圖解電影帖剩下的部分寫完,才覺得肩頭卸下了一挑重擔。

找些冷門好片,在不扭曲劇情的前提下輔以吐槽和惡搞,將劇情詮釋得生動有趣,幾分鍾就能看完時長一個時的片子,符合現在的快餐文化需求,唯一的缺點就是發帖人截圖拚圖的右手練出了麒麟臂。

若在瀏覽過程中發現了哪部片子特別符合自己的口味,也可自行搜索完整版,兩不耽誤。

“一隻福祿”在涯的人氣已然位居前列,哪怕隨便發條亂碼都有上百的回複量,唐湖活動著自己快要控製不住的麒麟臂,長歎一聲:“呼……好累,不過一想到就這麼結束,反而輕鬆得有些不習慣。”

深紫色的蘑菇軀體投影在她的視網膜上:“宿主,你這種累的時候抱怨不累的時候又閑不下來的心態,學名叫做‘賤得慌’。”

唐湖默默:“,我發現你最近話越來越招人煩了。”

“宿主,西方哪個星球我沒有去過?我搭載了頂尖的進化功能,會根據不同的星球文化環境自我學習,隻要下載足夠量的學習數據就能培養出‘性格’,比你們地球的人工智能係統不知道高到哪裏去了。”的回答相當智能,一本正經地證明自己不是被她帶跑偏了,而是本我的、發自內心的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