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使者》的殺青儀式舉行完畢,唐湖在為電影配音之餘還見縫插針地趕回學校上課,免得期末成績太難看。

直到拍完兩部戲,她才攢出屬於自己的第一波熱度,除了通稿和論壇的討論度,也在微博上時不時放一波自拍,於粉絲和路人之間刷個臉熟。

當初一起上熱搜的北電雙花,尤雅雅走的是夢幻仙女路線,烏發飄飄白裙勝雪,充分滿足了低齡粉絲和部分男粉對公主的所有幻想,如果唐湖想從中分一杯羹,唯一的做法似乎就是強搶熱度。

當然,這種招數沒必要用。

粉絲市場廣闊,還沒淪落到什麼都要靠搶的程度,製造新的熱度就夠了。

以b市如今的霧霾氣,出門半就得蒙上一頭一臉的灰塵,初戀妹妹那身又是露腿又是白色毛絨領大衣的打扮自然不適用。

或者,很多明星優質的出街打扮都不適合模仿,那些衣服穿在藝人身上叫增色,絕不適用於普通人。

所以唐湖抓住這部分空缺,前期並不專心給自己營造人設,而是走易於模仿的時尚路線。

恰好,與江雀聯手打理的賬號“@買什麼買”運營步入正軌,終於不需要靠四處挑事掐架拉關注,從前的人脈便派上用場。

這是江雀今在微博上發的內容,微信公眾號同步推送,對穿搭有興趣的粉絲自然會點進去。

正文並非唐湖專場,還羅列了幾個同期出道的新藝人,但她自然在裏麵,而且還排在第一個。

唐湖出現在鏡頭裏的衣著風格,乍看上去沒有當下流行的時尚元素當做噱頭,細細分析,才能看出選衣的精致簡約,對在校學生或剛工作的社會人來很有參考性。

這是唐湖為未來鋪路的一環,時尚定位。

“highfashin”、“超模臉”、“高級感”……這些詞彙今年還沒有流行開來,卻在未來女明星通稿裏頻頻出現,以至於後來,管你本尊長成什麼樣子,想吸粉先吹一波高級顏再。

形象定位不準確就開始盲目營銷,被群嘲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裏咽,什麼熱度都想蹭,結果是什麼熱度都蹭不上。

誇張些,叫名不配位。

原因無他,這份“高級”並不真的高級,也是趕潮流的結果,但它和highfashin從來不是一回事。

highfashin引領潮流,而非追逐潮流。

唐湖出道走什麼風格是跟公司協商過的,盡可能縮短試錯期,考慮的是數年以後的將來。

到那時候,女星們再紛紛吹highfashin高級顏,吃瓜群眾自然會發現她的影子,感歎一句“原來這麼早就開始走這個風格啊”。

那些,都會成為她玩兒剩下的。

……

浪潮如海工作室。

當家藝人田柔姬凝視著鏡中的自己,等造型師那雙巧手給她的頭發做最後定型,眼角噙著一抹藏不住的笑意。

“這次配合劇組出通稿都辛苦了好幾,宣傳應該也有成效了,等會兒休息一下,我請大家吃飯吧。”

她在粉絲之間愛稱是“公主殿下”,話時也如公主一般帶了三分傲氣。

話音未落,化妝間的幾個助理和工作人員立刻輪流捧場。

“一點都不辛苦,還是田姐自己人氣高,這次肯定又能上熱搜頭條。”

“田姐現在是當之無愧的微博女王了,那個周茹都得輸你一截。”

“跟著田姐真好,慶功宴都不忘我們。”

田柔姬雖然不稀罕這一兩次熱搜,聽在耳朵裏自然開心,拿出手機,想看看各個論壇上的討論。

不料,剛打開舊浪微博熟悉的熱門話題頁麵,卻出了意外。

第一位:

第二位:

——唐湖?

其他人見田柔姬臉色不對,紛紛拿出手機刷新微博,表情也變得難以置信。

在這一時刻,唐湖的名字如同尖銳長矛劃破死氣沉沉的水麵,留下令人動蕩不安的波紋,向四麵八方擴散。

“這熱度是買的吧!”

“田姐,她肯定買水軍了,我知道[白鯨]簽的這個新人,她才拍幾部戲呀?”

“高的沒錯,而且上麵的話題一個時一換,又不是4時熱搜,過一會兒就被你壓下去了。”

一個剛出道每一年的新人,壓了她這個15歲就拍廣告的前輩,任何安慰的話聽起來都像在打她的臉。

田柔姬沉下表情嗬斥:“閉嘴!”

這一發火,她也忘了自己同樣買過水軍。

田柔姬就是傳中住在機場的那類藝人,三兩頭便要上一回熱搜,或者讓經紀人聯絡粉絲,自行幫她刷個時話題榜。

反正營銷在圈子裏不算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她才如此依賴水軍,正如工作室名字,[浪潮如海],那水多的就剩下水了。

……

另一廂,北電校園。

唐湖上完學校的大課,回宿舍裏壓腿伸筋,也在手機上看到自己上了時話題榜。

皇不負有心人,上個月她的通稿放出來還不溫不火,隨著時間推移人氣反倒高起來,和那些熱過幾後就不知道去哪兒的藝人截然相反。

現在穩定的曝光也有了,不過數據隻能當做大致參考,不可全信。

在“黑紅也是紅”的營銷策略下,出名變得太快太容易,哪怕是芙蓉鳳姐也能在一夜之間走入網民視野裏,所以某些藝人對營銷的態度隻有四個字,愛得深沉。

——拍戲也能紅,炒作也能紅,為什麼還要幹費力不討好的事情?

然而唐湖可以不謙虛地,此時的大部分藝人還認不清水軍的作用隻能錦上添花,做不到雪中送炭。

鐵打的觀眾流水的老公,顏值高又怎麼樣,再美能美得過二次元的紙片人?

涯豆瓣皆為水軍當道,但總有一浪潮會退去,歸根結底,還得靠作品話。

感受到了她這份“我真是好單純好不做作和那些妖豔賤貨好不一樣”的幼稚心理活動,在腦海裏潑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