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豐眉睫微垂,似在考量,柳扶風見了,不免心慌,忙叫道:“不要聽她的,殺了易水寒,替——”
話未說完,柳慕豐已先舉起手掌示意柳扶風不要說話。
柳扶風似極忌憚他,蛾眉緊蹙,明明心有不甘,卻又不敢忤逆他,隻得乖乖閉了嘴。
他眉睫微抬,目光如炬,直直地看著尹若水:“我可以放了他這條狗命,不過,你得把乾圖交出來。”
尹若水猶豫片刻,才爽快答應:“可以!”
應完,她這才趕緊轉身對易水寒道:“易水寒,乾圖呢?你把它交出來。”
聞聽此語,易水寒眸中乍然閃過一絲詫異,嘴巴微張,看著她欲言又止,半響才神色複雜地說道:“我不知道,乾圖不在我身上。”
“你騙人!”柳扶風立即大吼,“整個雲霄閣上上下下、裏裏外外我都已搜過,乾圖若不在你身上,還能是在誰身上!”
尹若水聞言眉毛微蹙,亦有些失望地看著易水寒:“易水寒,乾圖不過一死物,難道你為了它,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麼?”
易水寒隻是看著她,什麼話都沒有說,眼神從複雜到了悟,半響又驀然自顧慘笑而起。笑聲淒厲悲絕,實在教人不忍卒聽。
尹若水不解他為何無端端發笑,思量甚久,才回頭對柳慕豐道:“柳慕豐,放了我們,給我一點時間,我答應你到時候一定會把乾圖交到你手上。”
“我憑什相信你?”
“我尹若水向來言出必行,決不食言。況且,你今日就算殺了我二人,亦拿不到乾圖,還不如放手一搏!”
“不成!”柳扶風生怕柳慕豐答應了她,忙道,“我們好不容易抓住他們,絕不能放虎歸山!”
柳慕豐卻並未看柳扶風,隻猶豫了很短的時間,才對著尹若水應道:“好,我給你三天的時間。”
“公——”
柳扶風徹底急了,剛要開口阻止,然才吐出一個字,便被他截斷:“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多說,你們都給我退下!”
他到底才是真正的主子,那班侍從不敢不聽,乖乖地往後退開數步,又讓出一條路來。
尹若水見狀,這才將易水寒自地上扶起,又扶著他準備下山而去
柳扶風等了這麼多年,就是為了等這麼一天,如今報仇的機會就擺在麵前,她又怎麼甘願就此放他安然無恙地離開?況且,柳慕豐隻說暫不殺死他,並未說不能傷他,她若是不小心斷了他一條胳膊或腿什麼的,亦不算違抗命令。
眼見尹易二人從自己身旁經過,下山之路已在眼前,她再按捺不住,趁著眾人不注意,猛地揮劍朝著易水寒肩膀直削而下。
劍風一起,尹若水立時反應過來,慌促中急忙提著易水寒側過身,堪堪避開柳扶風冷劍,待要出手逼退柳扶風,誰知她一用力,胸膛便痛如刀割,連站都快站不穩了,更別說使勁。偏柳扶風殺紅了眼,揮起劍來竟發狂了般,見一招不中,揮起劍便又狠狠地朝易水寒身上劈砍而去。
尹易二人隻能順勢一倒,勉強又避開她一招。
“柳慕豐,你還不趕緊讓她住手,難道你想反悔不成?”尹若水急得大喊。
可惜她話音尚未落,柳扶風便又已一劍對準易水寒雙腿猛劈而來。
柳慕豐早存了心想看柳扶風打傷易水寒,因而先前見柳扶風動手傷人之時並未出聲阻止,如今見柳扶風劍已落,這才佯裝急喝:“扶風,快住手!”
殺人之劍易出難回,便是武林高手在此等情況下易難以撤招,何況她一個不識武,又一心想殺了對方的人。
尹易二人再躲閃不及,劍起劍落間,隻聽易水寒驟然“啊”地一聲慘叫,他雙腿竟被柳扶風一劍劈斷,鮮血立時迸濺而出,濺得對麵柳扶風既妖嬈嫵媚又麵目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