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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乃柳扶風萬萬想不到之事,她原以為教尹若水得知魏成真實身份後,尹若水與魏成間便會因此生出嫌隙來,不料一連過去數日,不但不見他二人有何分歧,反倒親密甚過以往。
柳扶風自然不甘心,獨自思索了幾日,這一日在魏成書房中與他閑敘,恰好陸昱持信來報,道是先前藏在威武侯府中的暗探身份不幸敗露,問他是要將人召回還是如何雲雲。
柳扶風雖不清楚戰事,卻對魏成早些年安插於威武侯府裏的幾名暗探身份略有所知,知其中一人原先在威武侯府統領守衛一應要務,職位著實不低,且記得數年前易水寒夜登威武侯府一事。思忖半響,才出言插道:“既已敗露,自然該及時召回才是。”
魏成聞此不置可否。
陸昱便問:“若是召回,不知是將他們召回軍營,還是召回此地?”
“營中自有範將軍統領,若是召回軍營,隻怕還要與範將軍下一道指令,未免麻煩了些,不如直接召回此,亦多幾個人保護公子。”
陸昱聞言望向魏成,等他下令。
魏成原是想將那幾名暗探遣送回營的,此時聽了柳扶風一席話,覺得她說得不無道理,又想先把人召至此,屆時待他上京或回軍營時再一並而行亦不失為一好法子,因而並未反對,就此讓陸昱按她說的去辦。
幾日後,原先安插於威武侯府中的幾名暗探順利歸來。
這日末時末刻,雨忽然落得磅礴洶湧,敲打得窗扉乒乓作響。
尹若水自夢中醒來。此時雖是白晝時分,外頭烏雲卻壓得一片灰蒙。窗戶大敞,雨裹夾著風自外頭瓢潑而入,地麵靠窗幾丈處皆是濕漉漉一片。
尹若水下床行至窗前,伸手正欲關窗,便在這時,窗外忽地閃過一人影,未待她看個分明,便已消失不見。
此處向來守衛森嚴,無端冒出個行蹤詭異的人影來,隻怕是有何貓膩。
她素來警覺,心頭一念既起,雙手就著窗欞用力一按,一旋,一躍,倏忽便跳出窗外,循著方才人影去向一路冒雨追蹤而去。
那人逃得倒不怎麼快,且頻頻回頭看她,似是有意要引她去往何處。
尹若水雖生了獵奇心,卻並未放鬆警惕,一路緊追慢趕不知過去幾時,不知不覺間竟被引至魏成書房前。
那人回頭笑望她一眼,手指了指魏成書房所在,卻不說話,隨即便自顧縱身翻牆逃了。
漫天大雨仍在狂瀉不休,稠密得像一麵厚厚的水幕。透過這麵水幕,她看到原先緊掩著的門突然自裏頭打開,緊接著,一玄衣男子自書房裏頭微垂著腦袋舉步而出,隨後信手將門闔上,回過身時大概是終於發現了她,抬頭望了她一眼。
她瞧得仔細,那一眼裏刹那閃過一絲驚詫,隨後才被壓製了下去,漸漸又恢複平靜。
玄衣男子並未言語,轉過身便自顧而去。
她卻還怔怔地站在原地,苦思冥想著方才見到那玄衣男子時為何會感到如此似曾相識。
是了,她終於想起來了,數年前,有一次易水寒深夜造訪威武侯府,她擔憂易水寒出事,便暗中跟蹤至侯府,後來,易水寒與威武侯於書房中密談時,她便躲在房頂窺聽,當時率先發現她蹤跡的領頭侍衛便是方才那玄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