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斷龍石(1 / 2)

龍車再次加速,衝進青龍門的通道之中。如同來時一樣,這是一條漫長的隧道,隧道的盡頭安靜的如同寧靜的宇宙,而隧道的那頭,充斥著龍的咆哮,憤怒的、痛苦的,每一聲龍吟背後,糾纏著殺戮。

敖潛向著龍吟聲傳來的方向,虔誠的跪著,他的表情糾結而痛苦,我看著他的背影,那麼寂寥的背影,聽著他的啜泣,如同無助的孩子。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怎麼勸他去原諒自己的背叛,站在人的立場上,他毫無疑問做出了明智的選擇,但站在他的立場上,他成為了一個逃兵,一個龍奸,他將背負罵名、冷眼和嘲笑。

我看向鳩摩,用眼神示意他說寫安慰的話,但鳩摩隻是閉上眼睛,緩緩的搖了搖頭。

我撇了撇嘴,擼起袖子親自上陣。

我挨著他坐在了地板上,把鳩摩送我的雮塵珠從脖子上取下來,對龍潛道:“敖潛,我小的時候,看過一部電影,電影的男主人公,小的時候被人暗算,中了一種很難解的毒,他的媽媽和他的爸爸,卻在那個時候被壞人逼迫,死於非命。

他媽媽死前,給他買了一串冰糖葫蘆,讓他以後覺得痛苦的時候,就吃一顆。二十年後,他成長為一代大俠,匡扶正義,左右社稷。有一天他聽到有人叫賣冰糖葫蘆,從懷裏摸出三顆早已風化的冰糖葫蘆,對人說,他這些年,每當痛苦的時候,就會拿出這三顆冰糖葫蘆。”

我把鳩摩送我的三顆雮塵珠,遞到他的麵前,對他道:“我覺得這三顆珠子,和電影主人公懷裏三顆風化的冰糖葫蘆很像,那三顆冰糖葫蘆代表了他對親情的眷戀,他的心時刻在仇恨中浸染,二十餘年卻沒有潰爛,我想他一定在那三顆風化的冰糖葫蘆中,得到了很多。”

敖潛啞然的看向我,他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意思。

“這三顆珠子,我送給你,你就當冰糖葫蘆收下吧,希望在你因孤獨而痛苦的時候,這三顆珠子,能照亮你來時的路,能慰藉你的眷念。”

敖潛怔怔的看著那三顆雮塵珠,許久都沒伸手接,直到我微笑著把雮塵珠遞在他手裏,他才木然的抬起頭,問:“王妃,你可知道這三顆,是什麼珠子?”

“鳩摩說,是雮塵珠。”我淺淺一笑。

敖潛轉頭看向鳩摩,鳩摩臉色鐵青,幾番欲言又止,最終擺擺手道:“她給你,你就收下吧。”說完把頭撇到一邊。

“王妃,雮塵珠價值連城,恕敖潛無功不受祿。”敖潛擺著手,露出一臉誠惶誠恐的表情。

我把雮塵珠塞進敖潛的手裏,對他道:“鳩摩都說讓你拿著了,你就別推辭了,這是他的東西,在我身上,它隻是串掛墜,但我希望它能在你身上,有別的意義。”

“還有!”我補充道:“以後不許叫我王妃,我叫伍萌萌,你可以叫我萌萌,也可以叫我哥們,我欣賞你,想和你交個朋友。”

敖潛可能被我的笑容感染了,臉上逐漸收起悲戚的麵容,對我道:“好,那我收下雮塵珠,也交下你這個朋友,伍萌萌。”

我伸出手,和他握在一處,然後相視一笑。

看到我和敖潛稱兄道弟,嶽歩月和胡雲珊的臉色都不大好看,也許在胡雲珊眼中,我是一個該匍匐在她腳下,看她頤指氣使,任她呼來喝去的小人物,絕不該是和龍太子稱兄道弟的那一個。

所以她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倒是她師父嶽歩月,還有點寄人籬下的樣子,一直陪著一張笑臉。

然而因為長得醜,她雖然一直笑著,卻比哭還讓我作嘔,特別是想到她那兩個死於非命的徒弟,我越發覺得她這人不可信。

她如果要走,盡可以讓她兩個徒弟留下,若是留下的話,龍王未必會要她兩個徒弟的命。但她卻演了這樣一場戲,至她兩個徒弟於死地,這是多麼狠毒的心腸?

她這樣做,擺明了不想留下她徒弟兩個活口,日後壞了她的名聲。

“老妖婦,小妖婦!”我心裏暗暗的唾棄道。

正在我這樣想的時候,敖潛的兩個手下突然轉頭對我們叫道:“不好了,龍頭山要關了!”

我們轉頭看去,果然看到遠處洞口的亮光逐漸變弱,一道巨大的陰影,像日食一般,逐漸吞噬洞口的光斑。

“天!一定是父王拉下了斷龍石!”敖潛急切的推開門,爬到前麵的龍背上,猛吸一口氣,身體股漲,化身為龍,然後口吐熊熊烈火,燒向那扇門,但一陣劇烈的火光之後,那光斑依舊在變小,甚至沒延遲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