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做什麼?”
小男孩怯生生地看著冰鬼武尊。
似乎比最初的倔強,要放鬆了一些。
小男孩的反應,
讓他想起了自己幼時的樣子。
一樣地不服輸,要強。
“你還有其他親人在嗎?”
冰鬼武尊心裏知曉,他所守著的三具遺體,兩具大人以及一具小孩的,應該都是他的親人;如果要做那件事的話,需要先問清楚,他已經沒有其他親人在世。
在他注視之下,男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而是睜著兩隻眼睛看著他,隨後,側過頭,看著立在屋外的十餘名白衣人。
“他們,都是你的手下嗎?”
男孩指著屋外的人問。
“不,不是。我們都是一個人的手下。”
冰鬼武尊笑了笑。
“那那個人,一定很厲害;我沒有其他親人在世了,你們可以帶我走,教我,他們說的成為武者,可以嗎?我想替姨娘,還有姨夫,弟弟,報仇。”
男孩垂下了頭,眼睛裏卻有非常罕見的,堅定。
“好。”
冰鬼武尊頷首,打開了自己的麵具。
男孩的眼神裏充滿著好奇和訝異。
因為那張駭人的鬼麵麵具之後,隱藏的,是一張與其完全不相稱的甜美容顏。
“我帶你走,去帝都。你的親人,他們會幫你安葬。”讓男孩短暫地見過自己,冰鬼武尊重新戴上了麵具,將男孩抱了起來。兩名白衣人同時入屋,用三塊白布簡單地包裹了一下男孩三位親人的遺體,準備就地安葬。
“冰鬼大人,如何通稟帝都?”
“青青還沒有回來,多半,是沒有找到他。寫,失去張韜凡蹤跡,不知下落,豫瓔珞應已逃生,陳郡,屠城。”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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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陽光從窗戶斜射入望江樓內。
平靜江麵波光粼粼,將這亮度憑空增強了幾分。
書桌上堆滿了雜亂的書籍,從古而今,紛繁炫目;隻有右上角點著香的青爐,青煙嫋嫋,顯得祥和平靜。
蕭琬瑜隻穿著一條單薄的長白睡裙,躺在書桌前皮絨製成的柔軟睡墊上,中等厚度的被子上微露出一雙誘人的白皙小腿;容顏溫婉秀美,靜靜地翻動著手中所握,前朝大儒所著成的《八朝禮典》。
“樓主,請用餐。”
她的貼身侍女之一,清純呆萌的夢碧端著樓下剛剛煮好的粥和一根油條放在她麵前的書桌上;有些好奇地瞥了一眼蕭琬瑜正在閱覽的書卷。
“嗯。怎麼?想看書?”
短短一秒,蕭琬瑜就察覺到了她目光的下移,微笑著將書卷放下望著她。
“不敢,對不起樓主,屬下冒犯。”
夢碧迅速地低下頭,
“無妨,你初來乍到,不知道問天樓的規矩,我們與尋常人家不同;你又是我的貼身侍女,二樓的書籍,你若想學習,取來看便是,但是看完之後,記得原樣歸位。我可不喜歡亂糟糟的人。”
“多謝樓主。那屬下……”
夢碧喜出望外,可仍有些猶豫地望了一眼樓下。
“去看吧。”
蕭琬瑜微微一笑,夢碧得到了她的允準後,當即走下了樓。
“這丫頭,還真是可愛的很。”
夢碧是上一位侍女請辭返鄉後,三層選拔招募進來的。
確實沒有心計,俏皮之間還有幾分可愛;這是她對自己貼身侍女的要求。
不需要你們聰明,隻需要你們能把自己該做的事做好,我自會對你們好。
她端起餐盤中的粥,勺子盛了一些微抿小口;用餐時看著窗外江水的風景,悠然自得。以往總有人問,財力與往日不可同語的問天樓,為何依然如此節儉。
蕭琬瑜從不回答。
她要的,隻是像前朝亂世時,那些士子那樣的風度而已;桌上堆滿的書,大多是亂世之時數朝所留下的文典。本朝的書冊,她大多已經閱覽數遍,才差人到收藏前朝文典的富商家裏,或高價,或武力,換來了這些。這本《八朝禮典》,用處在於年中祭天前,蕭琬瑜要與禮部商討修改禮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