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你讓我好找!”
一隻手猛地拉住裴婠,裴婠頓時回了神。
轉眸一看,卻是國公府大姐蕭筠。
蕭筠與裴婠同歲,乃是蕭淳和胡氏的掌上明珠,亦是與裴婠從玩到大的閨中密友,裴婠所有心神皆在蕭惕身上,看到她才想起來今日這認親宴上竟然沒見她。
“筠兒,你怎麼現在才出來?”
蕭筠哼了一聲,拉著裴婠便走。
二人從側門出了花廳,一路往北,沒多時便走到了僻靜的後花園中。
蕭筠放開裴婠,憤懣道,“婠婠,我們府上以後沒太平日子可過了!”
蕭筠生的桃腮杏眸,生氣起來一雙眸子瞪的溜圓,裴婠知道她的是什麼,歎氣道,“如今認了親,他往後便是你三哥了——”
“呸!我才不認這個三哥,誰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父親的血脈?”
裴婠見四下無人,便問,“所以到底是怎麼認下他的?”
前世的蕭惕官至皇城司督主,那般顯赫不可一世,卻也沒有和國公府扯上半點關係,若真是輕而易舉就能認祖歸宗,為何前世沒有認呢?
蕭筠聞言冷笑一聲,“就憑一把父親當年用過的短匕!”
“大抵十九年前,父親和母親剛成婚一年多,大哥剛生下來,父親到青州幫陛下處理事務,就是那個時候,父親在青州留了情……”
至此,蕭筠一臉的鄙夷,“據他也是被他生母棄養的,自就送去了村戶人家,後來他那村子生了瘟疫,人都死絕了,就他逃了出來,正好撞上了打仗,瞎貓碰上死耗子似的幫了忙,便被雍王殿下看重了,雍王殿下認得蕭氏的東西,這才覺得他身份有疑。”
裴婠疑惑,“就隻憑短匕?國公爺自己也認了?”
蕭筠咬牙道,“這就是叫人生氣之處,憑著一把短匕,父親本可不認,可父親自己那人和當年那女子生的有些相像,且眉眼間也有他自己的影子,誰都還沒逼父親,父親就先認了!陛下和雍王見此,這才讓父親大擺認親宴!”
裴婠聽的驚詫不已,“他母親是何出身?你他被棄養的,可是剛才我卻聽他他跪過生母的墳塚,那他怎知母親的墳塚在何處?”
蕭筠滿眸不屑,“他母親是青州一罪臣之女,本就是在流放途中遇見的我父親,我父親救了她,她為了報答父親以身相許,可父親當時有皇令在身,哪裏能收侍妾在身邊,隻給她錢銀安頓下來,後來父親辦完了差事再去尋,他母親卻不見了影子,聽那人的法,是因等不到父親便自行離開了,後來生下孩子棄養於人,沒多久也病死了,還是他養父母告知之下,才知道生母的墳塚——”
裴婠聽著這離奇的法,一時怔住。
前世的蕭惕沒有去青州戰場力挽狂瀾,卻入了皇城司,拜了賀萬玄為義父,而那把能表明他身份的短匕也始終沒有機會的見日,所以他這才沒有認祖歸宗?
蕭筠見裴婠出神,不由又拉了裴婠一把,“莞莞你是不知,自從父親要認他,母親委屈極了,大哥二哥因為不滿也被關了禁閉,你,他一出現便鬧得我們府上不得安寧,我們往後哪還有太平日子過?”
著,蕭筠揮了揮粉拳,“父親能關大哥二哥,卻決計不會關我,婠婠,你,我應該怎麼給他個教訓才好?”
裴婠哭笑不得,“他如今已經是金吾衛中郎將,又得陛下和雍王看重,今日這認親宴一出,京城上下都知道府上多了位仕途坦蕩的三爺——”
蕭筠恨得牙癢癢,“那又如何!他母親是罪臣之女,父親絕不會告訴別人他母親的身份,他就是個來路不正的私生子,京城世家,誰會真的將他看在眼底?”
裴婠卻反握住她的手,“筠兒,你聽我的,不要招惹他。”
蕭筠隻覺裴婠的神情有些陌生的凜然之感,“你……你為何幫他話……”
裴婠歎氣,蕭惕前世能做殺人不眨眼的皇城司督主,本性裏不知多少冷酷狠厲,哪裏是蕭筠這樣嬌生慣養的姑娘能鬥得過的。
遂道,“我不是幫他話,我隻聽哥哥,他在青州戰場上殺人如麻,簡直是個不要命的活閻王,這樣的人雖是厲害,卻沾了不知多少血煞,咱們女兒家該避而遠之,你怎還敢湊上去給他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