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銳的話終於引起了楊聰的關切,不過王銳這個“也”字用的有點不合時宜,以致楊聰臉上都有點掛不住了。
尼瑪,故意嘲諷我是吧,什麼叫也想和張家聯姻,你這是提醒我這隻“癩蛤蟆”也想娶張家大小姐是嗎?
還有,這福州陳家是什麼鬼,什麼叫門當戶對?
你這是提醒我們惠安楊家和東嶺陳家門不當戶不對嗎?
這雖然是事實,你也不能這麼不把我這隻“癩蛤蟆”放眼裏啊,竟然當著我的麵說張家跟那什麼陳家門當戶對!
楊聰忍不住翻白眼道:“這福州陳家什麼來頭啊?”
王銳聞言,不由驚訝道:“聰哥,你沒聽說過福州陳家?”
尼瑪,我為什麼要聽說過福州陳家,我們楊家又不是士紳,跟你們這些士紳又不是一個圈子的。
楊聰習慣性傲嬌道:“福州陳家很有名嗎?”
王銳重重的點頭道:“很有名,整個福建最有名的官宦世家就是福州陳家了。”
緊接著,他便詳細介紹起福州陳家的情況來。
楊聰聽了,不由咋舌不已,這福州陳家真是嚇死個人啊!
福州陳家早在明初洪武年間就出名了,其先祖正是洪武三十年丁醜科殿試的狀元郎陳按,陳按之後,福州陳家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不斷有人金榜題名。
比如永樂九年辛卯科進士陳叔剛,成化十四年戊戌科進士陳烓,弘治十八年乙醜科進士陳達等皆是福州陳家直係子弟。
福州陳家現在的頂梁柱正是陳達,其曆經弘治、正德、嘉靖三朝,官至都察院右僉都禦史,山西巡撫,妥妥一個封疆大吏。
這樣看起來,這福州陳家和東嶺張家還真是門當戶對啊,兩家的頂梁柱都是當今都察院右僉都禦史,一個是山西巡撫,一個是鄖陽撫治,都是位高權重的封疆大吏。
這麼一個家世駭人的“情敵”出現,著實讓楊聰吃了一驚。
不過,他也就吃了一驚而已,現在,他們楊家明顯已經沒戲了,誰跟東嶺張家聯姻,關他屁事啊!
他隻能在心中暗暗自嘲道:“我隻是鴿打醬油滴,我和那惠安第一美女張貞之間莫得緣分,莫得希望,也莫得感情,管他龍溪陳氏還是福州陳家呢。”
這時候,他心中莫名升起一絲惆悵。
他莫名其妙的穿越而來,莫名其妙的“背負”了這麼個癩蛤蟆之名,還因為這事莫名其妙的被人敲了一記悶棍,為此,他甚至還得罪了令人聞風喪膽的海商豪門。
但是,直到此刻,他還沒見過什麼惠安第一美女張貞一麵,不管是穿越前的他還是穿越後的他都沒見過。
就為了這個素未謀麵的什麼美女,他可謂絞盡了腦汁,問題就算他絞盡腦汁也隻能堪堪自保而已,而那什麼惠安第一美女還是跟他沒有什麼關係。
這事,真心操蛋啊!
這時候,正好開始上酒菜了,王銳這個天生的狗腿子下意識的就拿起酒壺給他倒了杯酒。
楊聰木然拿起酒杯,不由自主的低吟道: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說罷,他一仰頭,把滿滿一杯酒倒嘴裏,咕嚕一口吞了下去。
這是唐代詩人羅隱膾炙人口的一首《自遣》,很多人想借酒消愁的時候大抵都會想到這首詩。
王銳見狀,心裏不由咯噔一下,哎呀,自己簡直是頭豬啊,哪壺不開提哪壺,明明楊家和張家聯姻沒希望了,自己偏偏提到最有希望的福州陳家,這下好了,把聰哥給說的要借酒消愁了。
他愣了一下,便飛快的給自己倒了杯酒,隨即舉杯道:“好個今朝有酒今朝醉,各位兄台,今天我們放開了喝,小弟先幹為敬。”
說完,他也學著楊聰的樣子,一仰頭,把滿滿一杯酒倒嘴裏,咕嚕一口吞了下去。
俞大猷三人見狀,連忙各自倒了杯酒,一仰頭,幹了,喝就喝,平時他們還喝不到這麼好的酒呢,軍戶出身的他們,喝起酒來那可是一個賽一個的豪爽。
楊聰心裏其實也沒怎麼難過,他隻是莫名有點惆悵而已,這會兒反正也沒什麼事,他幹脆擼起袖子,陪著俞大猷他們胡吃海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