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這事鬧得的確有點大,知府大人要捉拿他,他竟然敢拒捕!
這種事,怎麼說呢,這年頭並不是沒有發生過,別說知府了,就是布政使甚至是巡撫下令拿人,都有人敢拒捕。
不過,那一般都是豪門子弟又或是皇親國戚,人家有後台,不怕啊。
楊聰家就是商戶,可以說屁後台都沒有,他竟然敢拒捕,這才叫奇葩呢。
其實,他也不想啊,開什麼玩笑,誰想玩這個啊,但是,他也沒辦法,因為當初徐階和他商量的對策裏麵就有這麼一出。
他真是沒有辦法啊,按陳文傑那狗屁計劃,人家很有可能會不分青紅皂白來捉拿他,因為栽贓陷害一般都是這麼玩的,先栽贓,然後抓起來,再陷害,陳文傑又能玩出什麼新花樣來,不分青紅皂白的抓他,可能性有九成以上。
他是不得不來這麼一出,他不拒捕,難道任由別人把自己抓起來嗎?
當然,這一出的重點並不是拒捕。
如果是為了拒捕而拒捕,那就真是無法無天了。
他拒捕的目的是為了講道理,當眾講道理,不管誰來抓他,他都會拒捕,然後當著所有人的麵講道理。
不過,這會兒這情況是最差的一種,麵對這情況,楊聰罵徐階的心都有了。
為什麼這麼高難度的事情出馬的是他呢,你徐階那麼大個官,不能出麵頂著嗎?
尼瑪啊,為什麼來抓人的不是宋應奎而是知府顧可久呢?
如果出麵抓人的是宋應奎,他能羞的這貨無地自容。
問題這貨太奸詐了,竟然誆的知府顧可久出麵來抓他,這知府顧可久就不能羞辱了,不但不能羞辱,還要盡量恭敬。
楊聰就當沒聽見顧可久的怒吼,依舊恭敬的拱手作揖道:“知府大人,請恕學生失禮了,您的話,學生真不明白。難道有人狀告學生,學生就有罪嗎?”
顧可久聞言一愣,這話說得,定罪當然不是這麼定的。
他這不是沒有辦法嗎,這些考生正鬧著呢,而且楊聰貌似還有作弊的前科,為了安撫這幫考生,隻有先把楊聰抓起來再說了。
當然,話不能這麼說,他愣了一下,隨即便冷冷的道:“這就是你拒捕的理由嗎?”
暈死,這知府大人果然不簡單啊,不問緣由,隻說結果,沒有證據就下令抓人是他沒道理,他就不說,他就咬著楊聰拒捕的事說!
楊聰當然也不是這麼好糊弄的,他早就有準備了。
他不慌不忙的拱手道:“知府大人,您的意思是不是說有人告狀,就可以定罪?”
......
這話當然不能說,顧可久幹脆冷哼一聲,沒接他這腔。
楊聰見知府大人暫時被他穩住了,這才緩緩從懷裏掏出個狀子,舉起來,朗聲道:“學生狀告同安考生府試作弊,請知府大人明察。”
“這!”,顧可久被楊聰這招弄的目瞪口呆。
“嘩。”,四周看熱鬧的人也被楊聰這招給震驚了,竟然還有這種事,你狀告我,我就狀告你,到底誰有罪呢?
幾乎所有都忍不住和旁人小聲議論開了,一時之間,整個承天寺仿佛突然之間被蜂群給籠罩了,“嗡嗡”之聲不絕於耳。
這楊聰,忒無恥了,你作弊被別人揭發了,你就誣告別人作弊,你當本官就沒有辦法了嗎?
顧可久這會兒還下意識的認為是楊聰在作弊呢,他隻是愣了一下,便假裝若無其事的接過楊聰的狀子,隨即冷冷的道:“誣陷好人,那同樣是要治罪的。”
他這話說的,楊聰誣陷吳堂這個好人,那楊聰就是壞人咯,這話是明顯在偏袒吳堂。
楊聰也不著惱,他依舊不慌不忙的拱手道:“知府大人,這誰忠誰奸還未可知,不若學生和吳堂當麵對質一番,讓大人,也讓在場所有人看看,到底誰是忠,誰是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