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一八?栒? 保帥(1 / 2)

嚴嵩這是要棄車保帥呢,早在上次看到廣西官員那些亂七八糟的奏折時他便已經開始準備了。

他知道,這次袁應樞是保不住了,而且,他自己也很有可能受到牽連,唯有跟袁應樞,跟這件事撇清關係,才有可能躲過此劫。

那麼,怎麼撇清這關係呢?

袁應樞是他女婿,這點肯定是撇不清的,他隻能說這家夥遠赴廣西之後很少跟他聯係,就算跟他聯係也從不談官場上的事情。

他是吏部尚書,這點肯定也是撇不請的,他隻能說自己成天都待在內閣值房,很少去管吏部的事情。

這樣一撇,這事看上去還真的跟他沒多大關係。

至少,夏言已經被忽悠的一愣一愣的了。

這可不是什麼小事,一旦傳到嘉靖那裏,朝堂上還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風浪呢,夏言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左膀右臂”陷進去。

他略帶希冀的問道:“這事真的跟你沒關係?”

嚴嵩裝出義憤填膺的樣子,恬不知恥道:“當然是真的,下官怎麼可能是那種人!首輔大人,下官也是上次看到廣西那些官員上的奏折才知道吏部出問題了啊,楊聰這是要借機整倒我呢,您可千萬不能上當啊。”

這個,還真有可能。

他們跟楊聰那可是死對頭,楊聰逮住了機會肯定會把嚴嵩往死裏整,這點不用懷疑。

夏言看著桌上的供詞,眉頭不由皺成一團。

這供詞對嚴嵩太不利了,連他看了都認為所有事情都是嚴嵩指使的,皇上看了會怎麼想那還用問嗎?

他皺眉沉思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道:“惟中,這些供詞對你極度的不利啊,如果傳到皇上那裏,你如何解釋?”

你這“老成持重”的內閣首輔我都能忽悠了,還怕嘉靖那愣頭青嗎?

嚴嵩裝出一副無畏的樣子,大義凜然道:“首輔大人,此時說來說去都是下官的問題,跟您無關,您就不要管了,就讓下官自己去跟皇上解釋吧。”

說罷,他竟然主動收拾起桌上的供詞來,那架勢,簡直就跟要上刑場了一般。

夏言見狀,內心竟然生出了一絲羞愧,楊聰這是擺明了要砍他的左膀右臂呢,他竟然毫不猶豫的就相信了楊聰的話,將嚴嵩列為“無恥之徒”,甚至還生出大義滅親的心思!

這豈不是自斷臂膀嗎?

他忍不住脫口道:“惟中,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嚴嵩卻是堅定的搖頭道:“首輔大人,這事著實凶險,您還是別摻和進來了,要是皇上不相信下官的話,您也會被牽連啊。”

夏言聞言,不由愣住了。

是啊,要是皇上不相信嚴嵩的話,而相信楊聰交上來的證供,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啊,他要是在一旁,估計也得受牽連。

到底是去還是不去呢?

他就那麼愣愣的看著嚴嵩把供詞收進箱子裏,緩緩抱起來,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自始至終都沒有動彈。

這事,他是真害怕被牽連啊。

嚴嵩一開始還恭恭敬敬的,但是,一走出門,他便把嘴一撇,露出鄙視的表情。

哼,你個白癡,老子要是靠你,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你去了有個屁用!

他就這麼抱著箱子,佝僂著身形,緩緩來到禦書房門口,一陣通傳過後,裏麵便傳來嘉靖略帶愉悅的聲音:“進來。”

嚴嵩聞言,心裏頓時一寬,看樣子這幾天小皇帝的心情都不錯,過關的希望很大啊。

他心裏雖然這麼想,臉上卻裝出一副沉痛的表情,甚至腳步都有點搖搖晃晃了!

他就這麼踉踉蹌蹌的抱著箱子走進禦書房,然後便趴在地上失聲痛哭道:“皇上,微臣有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