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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附近水域,鎮海衛軍港,大明水師戰船雲集,那數量最少都有一兩百艘,密密麻麻的,看得人頭皮都有點發麻。
陸炳也算是見過世麵的人了,就算是麵對上萬禁軍,他也能淡定自若,談笑風生,但是,他這會兒心裏卻有點發毛。
楊聰帶他過來,不會是為了撐場子吧?
畢竟,這次皇上並沒有下旨任命楊聰為東南總督,東南的屯衛和水師不一定會聽其號令。
他也知道水師總兵貌似就是戚繼光的父親戚景通,而戚繼光正是楊聰的弟子,兩人關係好像相當的不錯,但是,私交是私交,公事是公事,私人關係是不可能大過官場上的從屬關係的。
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要憑私交就能調動兵馬,那還得了,那皇上還不得時刻提防著人造反啊!
楊聰這會兒不是東南總督,想調動人馬,唯有借皇上的名義,而皇上好像並沒有給楊聰下什麼聖旨,也就是說,楊聰隻能說自己奉的是口諭,而他應該就是這個“口諭”憑證了。
他能指揮得動一個實權總兵嗎?
說實話,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因為他就是個都指揮僉事,也就是個正四品的武職,而總兵是正二品的武職,雖說錦衣衛不同於一般地方屯衛,他也可以說是奉了皇上的口諭,但他這個都指揮僉事指揮一個實權總兵也有點誇張了,人家可是比都指揮使都要大的武官。
一艘大如城樓的福船慢慢靠近,上麵碩大的戚字大旗迎風飛揚,很顯然,這就是水師總兵戚景通的座駕了,陸炳這心裏,著實緊張的一劈,要是人家不尿他,怎麼辦呢?
沒想到,他們剛順著放下來的懸梯,爬上大福船的甲板,水師總兵戚景通便帶著手下一眾將領恭敬的走上前來,恭敬的拱手作揖道:“大人,為了避免驚擾聖駕,末將未能親自率軍前往金陵迎接,望大人海涵。”
有沒有搞錯,這架勢,還當楊聰是他頂頭上司呢,問題,這會兒楊聰已經不是東南總督了啊!
陸炳見狀,不由目瞪口呆。
楊聰當然不會告訴陸炳,戚景通等於就是他的親信將領。
文臣與武將勾連,拉幫結派,這種事,當皇帝最是忌諱,而陸炳雖然跟他親近,跟嘉靖同樣親近,他可不敢冒險跟陸炳提這些,萬一陸炳這個大嘴巴一不小心說漏了嘴,讓嘉靖知道了,他可就完蛋了。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這會兒,東南軍、西南軍甚至包括西北軍皆由他培養起來的親信將領掌控,整個大明,將近八成的精銳皆在他手裏,這也是他敢讓嘉靖去死的原因!
不過,這會兒嘉靖生死未卜,還是不要過於張揚的好。
他走上前去,拍了拍戚景通的肩膀,親切的道:“世顯,不必如此客氣,這會兒我可不是浙直總督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錦衣衛都指揮僉事,陸炳,陸文明,也就是我的大舅哥,哈哈哈哈。”
這話說的,貌似是在攀私交一樣,戚景通眼珠子一轉,頓時就明白了。
他做的,貌似有點過頭了,這會兒楊聰可不是他的頂頭上司,他不能表現的完全聽其號令。
這陸炳他自然知道,天下誰人不知,這貨是皇上的奶兄弟。
他連忙走上前客氣的拱手道:“陸大人,久仰久仰。”
這才正常嗎,攀私交,就應該是這個樣子的。
陸炳連忙拱手回禮道:“戚將軍,久仰久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