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言墨,他怎麼來了!
宋遊魚心頭一驚,眼中難得掠過幾分慌亂。
她現在身份不同,地位不穩,還不能跟他正麵起衝突,一旦被他察覺所圖,依照這人的心狠手辣,一定會早早掐斷她這根才剛冒頭的嫩芽。
施言墨已經開始推門了。
她一咬牙,找了最角落的櫃子,鑽入底部。
剛藏好,施言墨就進來了。
從她的角度,隻看得到一雙雲錦高靴,他走得急切,步子在地上落下一串串的印聲。
以及一些……暗紅色的物體。
那是……
宋遊魚盯著那暗紅色的腳印少許,震驚地捂住嘴巴。
那是血!血裏還沾著泥!
腳踩在泥地裏,才有的血腳印!
施言墨他殺人了!
意識到這點,被他親手一杯毒酒給毒死的心悸不受控製湧上心頭,讓她牙關都在顫抖。
……那個惡魔!
書房裏除了他和她,沒有第三個人,施言墨進來後,便一把坐在書案後的椅子上,氣息有些急促,其中夾著幾分難耐的痛呼。
那一聲聲壓抑的疼痛,在寂靜的書房裏漫開,宋遊魚先是緊張,而後痛快瘋狂蔓延。
他受傷了。
他傷得很重。
他在偷偷呼疼!
原來他也不是什麼鐵石做的神仙,也是會疼的啊,那樣清冷高傲的男人,也是知道痛的。
她捂著嘴,眉眼上揚,怕自己沒忍住就笑出聲來。
幸災樂禍,痛快肆意!
她先前並不以折騰人為樂,但瞧得他越痛苦,她就越暢快!
世人不都她狠毒嗎?這一刻,她察覺到了自己最陰暗的那一麵。
看他難受,她確實很愉悅。
為了方便看戲,她趴低了身子,從櫃子底下往上看,果見那個往日裏如謫仙一般的男子,此刻雙手近乎扣進桌子裏,弓著身子,麵龐脖子青筋畢露,形容猙獰可怖,一身淺藍色的常服早已經被血跡侵染,透著詭異的紅暈。
他不僅僅是受傷了。
還中毒了。
她嘴角高高揚起,眼中是一派不加掩飾的惡意。
施言墨,你也有今,你也有今!
若不是怕他還有後招,她就直接跳出來,給他補上最後一刀送他上黃泉了。
心緒激動,呼吸便跟著有異。
施言墨強忍著毒發,耳朵卻還敏銳,聽得意外聲音,抓起桌麵硯台就朝她所在方向砸了過來。
“誰在那裏,給本侯滾出來!”
施言墨的身手,自然算得上一流,放在平時,這硯台可當做暗器,被砸中的話,定然一命嗚呼。
可如今毒發,他哪還有力氣,硯台丟了過去,甚至都不夠她所在的櫃子。
宋遊魚樂了。
原來不是弄虛作假,他是真的氣虛了。
她從來不是個婦人之仁之輩,趁你病要你命,見施今墨因砸了硯台,毒素逆行,吐出一口汙血之後重重趴在書案半響起不來,心中便計較開了。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這是多好的報仇機會,殺了他,永絕後患!
念頭一旦生起,便一發不可收拾,她眼中精光一閃,便要往外爬。
與此同時,外頭傳來陣陣喧嘩聲,有人大喊道:“走水了,走水了!趕緊救火啊!”
是趙行澤的手段嗎?
宋遊魚心頭一動,正待抓緊機會辦事,忽然發現書房的窗欞之上,也爬上了些許的火舌。
這還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