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樣的沉靜沒堅持多久,楚萌迷迷糊糊不知道夢見了什麼,隻覺得渾身上下不得動彈,一股極強大壓力抵在自己的胸口,壓得她闖不過氣。
秀氣的雙眉皺到一起,額角細數汗珠冒上來,在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本就白皙的臉上更是顯得沒有血色。
媽的,又來了。
楚萌的意識瞬間清醒過來,可人卻依舊不能動彈,她越是想要動彈,那一股扯著她的力量就會變得更強,呼吸就更加困難。往往這個時候她隻好拚命讓自己平靜下來,放緩呼吸,才能快些解脫。
楚萌使勁的讓自己的眼皮往上抬了抬,許久才眯出一條細縫,可除了那道月光其他的什麼也看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她的身體終於能夠自由動彈。
楚萌從床上坐起來,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水,將被子裹在自己的身上,整個人縮到了床角,一雙圓溜溜的眼眸驚恐的注視著眼前漆黑的一片,深怕在夜裏看到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她的雙手雙腳還在發著抖,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不管經曆過多少次,楚萌每次醒來都會十分害怕,這種恐懼是由內而外的散發出來的,這麼多年也不見有所好轉。
她什麼都不怕,吃多少苦都能撐得過來。可每次鬼壓床醒來內心的恐懼她都無法克服,這麼多年一直如此。
睡眠癱瘓症伴著她這麼多年,楚萌也不是沒有看過心理醫生,可她不願意去觸碰的東西自然誰也無法讓她出來,久而久之她也就放棄了。
楚萌在這個狹又黑暗的地方待了一會兒卻不見得能好受一些,索性踢掉被子,隨意披了件衣裳穿著裏衣就到院子去。
院子裏空無一人,廊上掛著好多盞花燈看起來也比她的屋子明亮多了。今日是圓月,雖然有幾縷烏雲蓋住了月亮,卻沒能把月光遮透。楚萌猜著日子,如今也該是九月十五或十六這樣子了吧。
楚萌坐在門前盯著月亮看了好一會兒,腦子裏亂七八糟什麼都幻想過,又似乎什麼都沒想過。她的眼睛在此刻特別的明亮沉靜。
也不知道為什麼,楚萌出來賞個月亮也能出幺蛾子,一抹黑色的身影在院子的房頂呼哨而過,楚萌恰好就瞥見了,雖然看不清麵容,可也絕對相信自己沒有看花眼。
楚萌想著該不會是什麼偷吧?想到這兒,竟然激起了楚萌滿滿的正義感,也不知道哪兒借來的熊膽,開了院子的門,披著外衣的楚萌就朝著影子離去的方向跑去了。
楚萌出來的時候還能看見那個黑衣人在各個屋頂上跳躍,雖然她不能也跟在在屋頂上飛躍,可她有腿啊,而且經過今日的試驗,楚萌覺得速度還是可以的。
於是,就這樣,楚萌穿過一個又一個的院子,在陌生的王府中跑動,全然不管自己腳下走過哪裏,目光緊緊的隨著黑衣人的身影,身子也朝著黑衣人的方向飛奔。
一場無緣無故掀起的跑酷讓楚萌感覺腎上腺素正在瘋狂分泌,越是追不上那個黑衣人,楚萌就越是咬著不放。功夫不負有心人,那黑衣人總算停下了,楚萌憤憤的哼了一聲,邁著腿朝著那座院子跑去。
她看到的那扇門剛好是扇後門,楚萌試探性的推了一下竟然真的沒鎖。
可一進入院子楚萌就開始後悔了,這裏一片烏漆嘛黑,甚至連個燈籠都不點,院子看起來又挺大的,楚萌走了幾步便猶豫著要不算了?
沒等楚萌放棄呢,她腳下便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等她低下頭去摸索,竟然發現那是一塊沉甸甸的銀子啊。
楚萌想著,這人果真是個盜賊,不過竟然能偷到王府來膽子也還是夠大的。
楚萌拿起那塊銀子還沒走幾步,便覺得一陣冷冽的風朝自己襲來,她全然茫然不知所以,那風卻是一道掌風,落在楚萌的胸口把她震得飛起來摔在院子的大門上,疼得她差點闖不過氣來。
她的身子落地之後,院子的燈頃刻間都亮了起來,照在楚萌的身上,一眼便能瞧見她可憐兮兮地趴在地上。
“你到這裏來做什麼?”冰冷而熟悉的聲線響起,楚萌隻覺得渾身上下疼得她喘不過來氣,根本也無暇去顧忌那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