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母也是母親,若是不孝同樣有罪。大哥,我想你這個皇上新封的戰威侯不會不懂這個道理吧?”
冷不防一旁的拓跋慢悠悠地來了句,讓拓跋閃了閃眼。
摸了摸左手大拇指,拓跋笑嗬嗬地看向父親:“看不出幾年不見,口角倒是更加利索了,真不愧是父親大人最疼愛的兒子,果然是教導有方。”
轉過臉又看向拓跋:“難怪你娘剛才口口聲聲的說什麼‘烏鴉反哺’,原來如此啊!”
“你……什麼意思?”直覺的這不是好話,拓跋下意識地追問。
拓跋輕笑:“烏鴉反哺的對象是誰?自然是他媽嘍!既然他媽是烏鴉,那麼他媽生的自然也是烏鴉了。這樣才能說的通不是?”
“拓跋,你……你才是烏鴉!”差點被一連幾個烏鴉轉暈了的拓跋指著拓跋大喊大叫,早忘了對方是他同血緣的大哥,更忘了還是朝廷的戰威侯!
“大膽!什麼人竟敢叱罵戰威侯!”
一聲怒喝,一隊三十人,黑衣黑馬的隊伍來到了戰威侯府邸門前,當頭一人恰好看見拓跋指著他們的主子罵,立刻怒吼道。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那人帶頭“唰”地躍下馬來,緊跟其後的二十九人動作整齊劃一,一齊從馬上躍下,單膝跪地沉聲拜道:“黑雲三十騎參見侯爺!”
“嗯。起來吧。都上來見過老太太!”
拓跋收起之前那副氣死人不償命的表情,一板一眼地對這三十個人道。又介紹說這黑雲三十騎是跟著他從戰場回來的,皇帝已經撥給了他管。
“是!”三十人抱拳,齊刷刷地聲音響徹雲霄:“見過老太太,給老太太請安!”
“好,好!大家免禮了!”
拓跋府的老太君一手拄著拐杖,一手前托,笑的無比開懷。
這麼多年了,這是第二次有了這樣大的榮光呢,而且還是她柳素梅最疼愛的孫子給她的。老太太的眼裏笑出了淚花。
“四十年前,你的祖父給我帶來過一次這樣的榮耀,如今你又給我帶來了榮耀,老婆子就是死了眼也閉得上了。”
“母親說什麼呢!您老人家身強體壯的就是我們做小輩的福氣,有您看著我們,我們才不會走歪路了。再說了,如今侄兒功成歸來,又正得皇上眷顧,趕明兒再給您老人家娶房孫媳婦,生個重孫子您抱著才好呢!”三嬸張氏一旁逗趣道。
老太太眉開眼笑:“你說的很是。我倒是瞎忙一陣,竟忘了這事情。正經趕緊的給他踅摸房媳婦去,別人家這麼大孩子都滿地跑了,可憐我這寶貝孫兒還是光棍一個呢!”
楊氏在一旁急忙搭話:“這事好辦,回頭我就給經常來往的幾家下帖子去,趁便也給哥兒看一看,他也老大不小了,該是尋親事的時候了。”
老太太正由拓跋扶著要往門裏去,聞言“嗤”地一笑:“你倒是很會趕趟兒!”
楊氏低了頭呐呐:“媳婦這也是想著一事不煩二主,順便的意思。”
老太太不置可否,隻管由拓跋扶著,帶了人進去,身後是齊刷刷的黑雲騎。
“瞧他得意的,可不要忘了形才好!”拓跋陰冷地盯著拓跋的背影,低低地說了句,被楊氏一巴掌拍在臂膀上。
“你個不爭氣的東西,有那個勁還不趕緊給老娘我找門好媳婦回來。別的我也不求,隻是這媳婦千萬不能比他低了。”
拓跋不在乎地一笑:“娘你別看他現在風光得意,誰敢保證這風光得意不是給我掙的?總有一天……哼!”
“你又胡說了,他掙來的威風自然是留給自己兒子的,就連你娘我還要借他的光呢,又輪到你什麼事了?”楊氏白兒子一眼。
拓跋神秘一笑卻不多言,徒留楊氏滿腹狐疑。
青羊城裏的拓跋家曆經二十年的沉寂後,再次成了朝廷權貴,一時間:門前馬鱗鱗,階上衣冠新;楚楚盡皆往來客,拳拳都是笑語頻。拱手低頭相讓,抬肩揚眉互請,真是副人世百態圖,熱鬧繁華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