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回:姐姐威武(1 / 2)

“誰是魚鱗舞?叫她出來!”楊雀一拍桌子吼道。

剛把外麵那幾個男人哄住趕回來的魚潛掏了掏耳朵:“這位大娘,啊不對,是大娘子,你這火氣太大了可對身體不好。《醫經》上說了,氣大傷身,你看你這一發火那臉色都灰敗了幾分。也難怪我就脫口喊你大娘了,這一看去還真是像大娘!”

楊雀氣的鼻子差點歪了。

“你說誰大娘呢?你個站起來還沒桌子高的小毛孩子還敢嘲笑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啊?”楊雀把桌子拍的砰砰響,嗓音大的能嚇跑一群狼。

在家時娘教過她,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氣勢一定要強,一定要壓過別人,這樣別人才不敢輕易欺負你,你才能贏。她都記著呢,到了這裏自然就該怎麼大聲怎麼來,怎麼蠻橫怎麼走――楊雀心裏哼哼著。

再說了,她一個從京城裏天子腳下出來的官家小姐,又是當朝新貴戰威侯的內定夫人――雖然戰威侯本人從沒這麼說過――但是背後有姑姑楊氏做主,外麵有她的當兵部尚書的爺爺和掌握一方重鎮的刺史父親,楊雀自覺的隻要拓跋不是眼瞎了,就不會舍她而選擇魚鱗舞!

“魚鱗舞呢?還不給姑奶奶滾出來!”楊雀繼續拍桌子,“啪啪”的響聲讓一旁的魚潛都替她手疼。

“那個,疼嗎?”魚潛好心腸地問。

“不疼!”楊雀隨口回答,隨即發現自己的手掌心都變紅了。

魚潛往桌子上一趴:“噯喲我可憐的桌子喔,你這是遭了哪輩子的黴,看看你都快被掀去一層皮了!”

一邊說一邊給那桌子又摸又揉的,好像他手下麵的不是木頭,是個嬌嫩嫩的娃娃一般!

看著魚潛小小的身體趴在桌子上又嚎又揉的樣,楊雀和丫頭婆子都傻眼!楊雀這才回過味來――原來魚潛問的那聲疼不是對她!

想明白了的楊雀一聲怒吼,兩個丫頭上去拉魚潛下來,魚潛立即化身八爪魚死抱著桌子嚎。

魚潛一來年紀還小,二來長的很不錯,唇紅齒白的,將來鐵定是個美男子的模樣。兩個丫頭畢竟不是那麼心狠手黑的,看著魚潛的樣子有點不知所措。

“姑娘你看……?”兩丫頭都扭頭看向楊雀,眼中都傳遞著一句話:算了吧!

“沒用!我來!”明顯誤解了丫頭意思的楊雀一手撥開丫頭,就要自己動手。

就在這時,一道冷清的女聲傳來:“不是說來的是京城貴女嗎?我怎麼隻看見了街頭潑婦?”

所有人回頭,定睛――門口,一個長身玉立眉目如畫,身穿白色衣裙上繡數竿翠竹,腰束淺綠色織金流雲紋腰封,裙下露出微微一截淺綠色繡鞋的女子正一手扶著門框看著眾人淡淡地問。

問完,也不等眾人開口,徑自輕巧地走了進來,一直走到趴在桌子上麵的魚潛跟前。她長長的柳眉微微一蹙,大大的星眸驟然一睜,冷冷的目光輕輕一沉……

“你都多大了,怎麼還這無賴樣?難道忘了夫子的教導嗎?”

她語氣清冷,聲音卻輕柔婉轉,讓人覺得十分舒服。

魚潛鼓著嘴爬下來:“姐,這個你怪不了我啊,那不是她,”伸手一指楊雀:“一直在拿咱這桌子撒氣,拍的碰碰的響,我怕這被她給拍壞了!”

楊雀聽的那個氣――感情她貴門千金的嬌嬌玉手還比個破木頭不值錢!

什麼稀罕東西,壞了大不了賠一個就是了――這話在楊雀的心裏冒泡,才要說一句“沒見識”,就見那走進來的女子漫不經心地坐了下去,正麵對著自己。

“我就是魚鱗舞,你有什麼事?說吧。”

沒有客套,沒有發問,甚至沒有好奇,有的隻是無形的命令!

楊雀瞪著麵前這個神情淡漠的女子,看她輕的像是一片白雲般飄過來,接過突然冒出來的丫頭遞上的茶垂著眼皮慢慢啜飲著。

看看對方那神態,再看看自己這邊,楊雀忽然覺得對方才是京城貴女,而她卻是主動上前來巴結的平民百姓!

這個認知讓她羞恨。

“你就是那個魚鱗舞?”發愣片刻後眉梢高挑,楊雀立即釋放出官家小姐的氣勢,盛氣淩人地問。

魚鱗舞這才把眼睛抬起來看她,目光裏露出一絲笑意,微微翹起的唇角動了動卻沒有說話,隨即又垂下了眼簾。

眾人卻自動讀懂了這一連串表情所要表達的意思――廢話!

可不就是廢話?人家都自報家門了你還要再問一句,這不是白癡行為是什麼?

楊雀一拍桌子:“你來的正好,我正要跟你算賬呢!”

魚鱗舞抬眼看她,再看向魚潛,眨了眨眼,魚潛立刻說:“你看不是我瞎說話吧?”

“我不記得跟你有生意來往。”魚鱗舞輕唔了一聲,淡淡地說。

楊雀再次氣倒。

“誰說跟你算生意的賬了?我要算的是,是……”楊雀忽然頓住,她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怎麼說呢?說算搶自己男人的賬嗎?那拓跋親自定下親事的對象正坐在她對麵,這話要是說出來那才是丟臉丟到底了。而且認真說起來,對麵的女子才是正經下了聘禮的,反而是自己,才是真正的妾身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