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壯觀豪華的花轎進了青羊城,全城轟動一片!
那些出嫁沒出嫁的女子們通通丟了手裏的活,踮著腳尖站在自家的窗口或者門前咬著手指帕子低語驚歎,眼中閃動的是濃濃的羨慕嫉妒恨和不甘。
如果這些眼神能化成實質,魚鱗舞早就被寸寸碎割的連渣都不剩了。
坐在轎中的魚鱗舞不知道,可是跟隨在轎子旁邊的魚潛就看的清清楚楚了。
“哇啊,看這樣子我姐成了青羊城所有女子的公敵呢!”魚潛擠眉弄眼地看著前邊的拓跋背影對十三說。
“那是當然。你不知道咱們侯爺有多吃香!這還是青羊城,在京城裏更有瘋狂的。要不我們侯爺怎麼在京裏呆不下去呢!”十三半是驕傲半是看戲地說道。
“有很多嗎?”魚潛皺眉。
“多到嚇死人!”十三唯恐天下不亂地繼續添火。
“噢,這樣啊……”魚潛歪著腦袋不住地眨巴著眼睛。
老九悶笑。十三實在是太壞了,這還沒拜堂呢就想著看老大的熱鬧了。想著十三說的關於老大被魚三娘子踹屁股的事,老九隻恨自己當時不在場。
不過沒關係,這魚三娘子今天就會成名正言順的戰威侯拓跋夫人,以後的熱鬧還會少嗎?
從戰威侯府的大門口開始,沿著寬闊的青石板街道,綿延數十裏都被鋪上了豔紅的氈毯,紅色的彩綢紮著花球,下麵彩帶飄飄一片喜慶氣氛。
戰威侯府門內門外,到處都是人。記賬的先生報名號都把嗓子喊啞了,無奈人實在是多,不僅有本地鄉紳名流,還有從京裏和周邊特地趕來的官員或親屬。
幸好黑雲三十騎的老二老三都留在府裏,幫著三叔拓跋儀站在外麵指揮著來往賓客。
兩人都是死人堆裏打滾出來的,往那裏一站渾身氣勢一開,無形中就讓人心底發怵,這才讓亂哄哄的人流井然有序。
拓跋儀順便把兒子拓跋Z帶在身邊讓他學習迎來送往,小家夥煞是機靈,竟被他學的有模有樣,好幾家的大人經過都忍不住摸摸他頭,向拓跋儀讚一聲好。
“你去屋裏瞧瞧你娘喜堂都弄整齊沒有,別一會兒新人進門慌了手腳不好看。”
兒子被誇讚,頗覺臉上有光的拓跋儀對兒子溫和說道。
“爹你不用管屋裏麵,我娘做事你還不放心嗎?連祖母都誇說我娘做事穩妥周到呢!”拓跋Z仰頭對身材高大的父親說,然後又把眼睛看向街口。
拓跋儀見他那樣知道小家夥是愛熱鬧,想第一眼看見新人過來,便笑笑另外叫人進去傳話。
青羊城的規矩,新人拜堂要選擇正午時分,取一天中陽氣最重的時候。意為新人一路過來可能會招來些不幹淨的東西,在進門前要讓正午的陽光驅除幹淨,保一家人健康平安。
此時天色漸近午時,眾人眼巴巴地看著街口,都有些不耐煩了。
拓跋儀擔憂地拿手遮著額頭看了看天空,心裏嘀咕著自己太過相信侄兒,沒有派個上年紀的老人跟著,這要是誤了時辰可怎麼辦?就算侄兒再威勇能幹,可倒底年輕啊!
正嘀咕著,不知什麼時候等的不耐煩跑去街口的拓跋Z一路生風地跑了回來。
“來了來了,大哥接新娘子回來了!”
“點炮仗!快快!還有把火盆點起來,牽的紅綢呢?趕緊拿過來!差點忘了,還有馬鞍彩鞭進門的屠蘇酒……”
拓跋儀急慌慌地一迭聲吩咐著,等下麵人一一回答說都準備好了,他才鬆口氣,就見一隊人馬已經來到了麵前。
馬蹄踏踏,當前是老四老五打頭,後麵每兩人一隊分兩行緩緩行來,每匹都是清一色的棗紅馬,馬頭上掛著豔紅的花球。
馬上人一色藍袍,胸前斜掛紅綢帶,雖然人長的不是多整齊,但勝在精氣神充沛,看起來很是威武雄壯。
十人十馬的後麵是一身紅袍的新郎拓跋,胯下一匹渾身上下沒有一根雜毛的白馬,英姿煥發地領著一輛超大的喜轎而來――自然是用馬拉,這轎子誰也抬不起來。
“落轎!”充當司儀的老五一聲喊,活像半天空響起一個炸雷,險些把在場的人都震趴下!
“你輕點兒,這麼大聲想把客人都嚇跑怎麼的?”老九抬手就是一個爆栗。
老五嘿嘿一樂,果然聲音放輕了許多:“新人過火盆,去災解厄福臨身!”
蒙著紅蓋頭的魚鱗舞在紅羅紅綃的攙扶下穩穩地跨過火盆。
“新人跨馬鞍,溫柔和睦一世安!”
魚鱗舞抬腳,一步過去。
“新郎甩喜鞭!三鞭驚動天地人,神佛星宿齊降臨,福祿壽喜享太平!”
老五一口氣把老九逼著他死記硬背下來的喜詞念完,伸出蒲扇大的巴掌抹把汗,心裏直嘀咕這活比他上戰場殺敵還累。
喜詞念完,接著就是拓跋Z上來。
拓跋Z今天負責當接親金童,他捧過托盤呈給大哥,笑嘻嘻地看著對方。拓跋接過放在托盤上紮著紅綢花的馬鞭,對著天空一抖手腕,“啪啪啪”三聲脆響,頓時引起一片叫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