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秦夢可真是夠惡心的!
魚鱗舞火上心頭!
都要走了還來這麼一出,叫誰能忍受?聽她那話,魚鱗舞敢肯定,秦夢一定是故意說的。
這分明就是挑釁!
魚鱗舞眸底驀地暗冷下來,袖子下麵的手捏成了拳頭。
魚鱗舞惱火,拓跋珪更惱火!他怎麼也沒想到秦夢臨走還來這一手,這分明就是要在他跟娘子心中栽根刺,在魚家眾人心裏留一抹陰影!
看來是自己這段時間變溫和了,叫人忘了他不隻是拓跋府的公子,還是縱橫沙場浴血歸來的戰威侯了!
戰威侯,他拓跋珪靠的就是以戰立威以戰揚威,豈能遇到挑釁不置可否?對他那不是忍讓寬宏,是窩囊!
踏前,一步一步,腳底如有千鈞之力。每一步走過,地麵上都印下了深深的痕跡,猶如刀刻斧鑿!
隨著他慢慢走向前,周圍氣氛驀地一變,空氣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給死死地扭彎了。眾人隻覺心頭一窒,竟連呼吸都要停頓了一般!
“徐家的小妾,你剛才叫本侯什麼?”
拓跋珪冷冷地開口,讓原本寒冷的天氣突地又冷了三分!
他氣勢大開時,那原本正揚蹄要走的騾車驀地就停了下來,就像被人托住了一樣,半揚起的蹄子硬生生地卡在了那裏,遲遲沒有落下地來。
車裏的秦夢呼吸一緊——她怎麼忘了?眼前這個男人是打過仗殺過人的,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公子少爺!
秦夢後悔自己不該在這種場合,為了挑釁魚鱗舞輕佻出口,惹怒拓跋珪。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句話緩和下氣氛,說自己是開個玩笑什麼的,再不然就幹脆求饒算了。隻要不吃眼前虧,她不介意暫時在魚鱗舞麵前沒麵子。
識時務者為俊傑,她秦夢一向很識時務。
可這個時候,她就是後悔想要求饒也晚了。因為,拓跋珪隻是揚了揚手,就見那半天也沒落地的青騾突地一跳,把剛爬上車裏還沒坐穩的秦夢直直地從車裏摔了出來!
這一摔,秦夢直接臉朝著地,那叫一個難堪!
“啊!”秦夢驚叫一聲,下意識地抬手護住頭臉,再加上身後徐家豪及時的奮力拉住,才沒有讓秦夢的臉跟青石板完美接觸。
“砰”地一聲,先落下的額頭跟石板來了個親密接觸,血瞬間流下!
“啊啊啊!我的臉!我的臉毀了!”
覺得痛,還有什麼流下來癢癢的,秦夢下意識伸手一摸,摸到一手鮮血,隻當是自己臉毀了,頓時驚恐地尖叫起來。
這社會,女人的容貌就是自己有好歸宿的倚仗,要是毀了臉,那就什麼都完了!
“侯爺,就算是你不願我提起瑤瑤,可看在當初的情分上你也不該如此對我啊!”秦夢此時心裏又驚又怕,但更暴起的是怨怒!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再釘一根刺上去!
拓跋珪的臉已經黑雲密布了!
該死的女人,難道到了現在她還沒悔悟嗎?竟然還想著要坑他一把!既然她自己尋死,那就別怪他心狠了!
正準備對著那張臉一腳踩下去拉倒,這時胳膊被魚鱗舞拉住了。
“娘子?”詫異地看向自己娘子,卻見對方朝他惡劣地眨了下眼睛。
“夫君,這個女人老是說什麼情分誼分的,我聽了也實在好奇。看來這裏麵頗有故事,不如改天讓她去咱們府上,好好講與我聽聽。”
乜了一眼地上麵目狼藉的秦夢一眼,魚鱗舞笑的風姿綽約——“閑暇時靜日無聊,權且當做解解悶。夫君你就應了我吧?啊?”
她難得地用上了祈求的語氣,拓跋珪雖然不知道她打什麼主意,卻被她的軟語嬌聲酥麻了半顆心去。
想想娘子從來不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隨意拈酸吃醋,相信外人話的人,不如就讓她去,他也很想看看這個秦夢想搗什麼鬼!
鼻子裏哼了一聲,拓跋珪丟下一句“隨你”便轉身回屋去——他實在不想在看見秦夢,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踩死她。
魚鱗舞親自上去攙扶起秦夢,道了聲“得罪”,又說道自己夫君沙場上的人,脾氣難免暴躁了些,還請莫怪之類的話。然後才說如果以後有時間路過青羊城,也願意的話,可以去府上坐坐閑談一二雲雲。
秦夢摸不著頭腦。
她覺得魚鱗舞應該惱恨她才對,畢竟自己擠進她二姐的家庭中,這事無論誰對誰錯,總是惡心人的。誰又能給破壞自己親人幸福的第三者好臉色?
前不久發生在後院的事不就是這樣嗎?
雖然心中猶疑,但她還是飛快地答應了!
而且還生怕魚鱗舞隻是隨口說說為了敷衍的客套話,硬是設了套子逼迫魚鱗舞當眾表示那些話不是開玩笑,就差沒把日期定下來了。
魚鱗舞也沒讓她失望,果真痛快地就按照她的意思走,然後親眼看著她再次坐上車。
“對了二姐,二姐你下來一下。”騾車正要起步,魚鱗舞忽然又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