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在城西,是青羊城裏有名的花圃。
滿庭芳裏麵除了梅花,還有其他三季的花木,一年四季都有可以觀賞的花卉,是青羊城各家夫人小姐最愛去的地方。
路也不遠。從滿庭芳到侯府將近十四五裏的路程,坐上車沒半刻鍾就到了。
雪斷斷續續地下了幾天還沒見停,城中的路還有人管著打掃,邊角的路上就沒有人過問了,完全是白皚皚的積雪。
幸而知府夫人對這次聚會很看重,也為了自己的方便,便叫人早早守在路的兩邊,打掃道路。
魚鱗舞原本是帶著紉針紅綃兩個丫頭出的門,趕車的是這兩天新采買的兩家人其中姓李的一戶。
本來對於這種還沒經過調教的人拓跋珪是不放心的,但是目前時間太緊也來不及了,先這樣湊合著。本來那邊府裏老太太要給他們人手,但又憂心下人裏麵會有楊氏的人,過去了倒是麻煩,索性算了。
臨出門前,秦夢忽然帶著阿呆過來要求也帶著她去。
魚鱗舞愣了——借住別人家還提要求的,還是這種要求的人,她還真是第一遭遇見。
魚鱗舞不是個小氣的人,可是對於秦夢這樣她還是很不痛快——這倒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可就在她沉了臉一口回絕時,拓跋珪過來了。
“既住咱們家,就算是客人。客人有點小要求,隻要不過分,咱們做主人的就盡量滿足了。”
魚鱗舞鼻子差點沒氣歪!
還以為他過來會冷著臉告訴秦夢要懂得守自己的身份,萬沒想到竟是幫人家說話!
本來帶秦夢去也不是什麼大事,隻是秦夢身份特別,要是到了那裏別人問起,教人怎麼回答?說是客人?可是戰威侯府是什麼地方?更別說這次聚會還有楊氏那個女人在,隻怕自己說秦夢是客人她第一個出來唱反調。
更何況自己二姐還在府裏住著呢,自己不幫著姐姐出氣,還帶著秦夢出去應酬,打死魚鱗舞也幹不出來這樣的蠢事。
總不能告訴人說秦夢是自己姐夫的小老婆吧?那自己成了什麼人了?更何況小老婆本來就是上不得台麵的東西,還是個青川那鄉下男人的小老婆,這說出去不是讓人活活笑掉大牙嗎?
所以拓跋珪這話一出魚鱗舞就生了氣,當下就沉了臉:“她算哪門子的客人?你又把我放在哪裏?”就差沒直接問你是不是忘了我才是你娘子,我姐才是你的親戚!
拓跋珪看著她那陰沉的可以媲美頭頂上那片天空的臉,有心想逗她一下也不敢了——再逗,隻怕就不是像天空那樣下雪,而是下刀子了!
低頭俯身過去,在她耳旁低聲說了兩句話,魚鱗舞頓時驚的眼睛都瞪大了!
“你說,她現在不是徐家豪的小妾?”這話怎麼解釋?
“徐家沒有買她為妾的契紙。”
不是吧?徐家豪看起來可不笨啊,怎麼會花了錢卻不知道該簽個契約呢?莫非,她是私逃出來的?
“她不會是逃妾吧?”要是那樣,她可顧不得之前答應的,非得立馬將秦夢趕出去才好,要不被人知道了會惹一身騷的!
“不算。她有放妾書。”
嗬,瞧不出手續還挺完善啊,連放妾書都有了,那她幹嘛還要借自己這裏躲避?大可以光明正大的去客棧住啊!
不對,就算是她有放妾書也掩蓋不了她曾經是為人妾室的身份!自己可以不在乎,可是像今天這樣的聚會還是不能帶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