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卑微魏氏(1 / 3)

“慧夫人是一品侯夫人,眼界見識自是高於我等的。你們在她麵前這樣子誇獎,不知道怎樣讓人笑話呢!”

解夫人眼角帶著自得之色,微微一瞟魚鱗舞,笑眯眯地說道。

“解夫人說笑了。”魚鱗舞微笑了下。

不就是想在大家麵前出自己的醜,想給自己下馬威嗎?這麼明褒暗貶的當她不懂?

什麼白雪煮茶梅花掃雪的,這事她小時候沒少玩過,除了那股子香,也並不覺得那梅花雪煮出來的水就比一般水更清甜些。甚至她還覺得那梅花雪妨礙了茶葉本身的香味,有點主賓顛倒不甚喜歡呢!

因此,對於解夫人的話她懶得多去應答。不過是個深閨婦人罷了,拿身份裝模作樣挺嚇人,其實拆穿了那眼光見識也不比自己高到哪去。

解夫人見她如此,隻當魚鱗舞因為不懂這些怕隨便說話漏了馬腳招人笑,隻能故作守拙,不免心裏更加得意。

這一得意,臉上就難免帶了幾分出來,被魚鱗舞瞧見,心中好笑之餘又不免鄙夷,同時還可憐她們這種自小躲在深閨中,見了點世麵就以為自己很了不起的自得心態。

這時一位夫人開口說那瓶裏的梅花受了屋裏的炭火氣,有些不新鮮了,叫人去重新折一枝來。魚鱗舞因此又將那美人聳肩瓶看了幾眼,被解夫人靈敏地捕捉到了。

“慧夫人看這個花瓶如何?”

“很不錯,尤其是那美人好看。說實話我府裏還沒有這麼一個呢!”魚鱗舞實話實說。

“慧夫人自謙了,戰威侯府赫赫有名,哪裏缺少這樣的俗器,要有的也是珍稀之物才對。”解夫人打著哈哈笑。

“我倒覺得這瓶子裝柳條迎春那樣的山野閑花還行,像梅花這樣高雅的卻是玷汙了。梅花自來聖潔,又不隨俗流,依我看陶土才更能襯托呢!”旁邊一位坐在窗戶邊低頭吃茶的夫人忽然淡淡說道。

魚鱗舞隻覺得這聲音好耳熟,卻一時想不起是誰,便扭頭望去。

隻見那夫人一身半新不舊的青灰衣裙,梳著最簡單的發髻,頭上略微戴了幾支簪,也是素的,坐在那裏不聲不響,淡淡地散發著一絲淩然和不易親近感。

這感覺太熟悉了,熟悉到魚鱗舞腦海中風馳電掣一般地閃過一個人來!

就在魚鱗舞腦海中對這個人呼之欲出時,隻見那婦人倏地頭一抬,眼芒如刀般冷冷地掃了過來!

節婦蔣氏!

魚鱗舞心中大歎倒黴,怎麼又遇上這個女人!

在她心中蔣氏是可憐複可恨的,可偏偏她又不能因為不喜歡就當眾對蔣氏不理睬,如果那樣她一定會被某些假道學們的唾沫星子淹死的。

畢竟蔣氏是節婦,是朝廷嘉獎過的節婦,就算是她這個青羊城第一夫人也不能輕慢,否則那就是侮辱朝廷,是要倒大黴的!

上次是時機巧,恰好趕上賜封她誥命的旨意下來,才讓她順利躲過蔣氏的咄咄逼人,要不然那天還不知怎樣收場呢!

魚鱗舞心裏盤算,要怎樣甩開這個蔣氏,她寧可跟解夫人這種人鬥心眼耍嘴巴,也不想跟蔣氏這種人呆在一起。

因為對於解夫人她可以拿自己的品級去壓,拿難聽話去對付,惹急了還可以動手教訓下,誰教她是一品夫人,比其他人的品級都高呢?這是權力!

可是蔣氏不同,對她輕不得重不得,稍微沒把握好就可能引起那些搖頭晃腦背死書人的指責。這不是從前,現在她賭不起,現在的她膽小了,她怕,怕連累親人。

蔣氏見魚鱗舞對自己看過來,麵無表情地站起身來對著魚鱗舞躬身一拜,然後徑自落座後又把話題拉回到花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