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下!”走近楊雀後魚鱗舞驀地一聲叱喝。
這叱喝威嚴滿滿!
楊雀一抖,膝蓋不自禁地就要彎下去,猛然想起自己麵對的並不是那些皇室家族,氣的麵色一變。
刷地挺直了脊背後楊雀怒眼質問:“你憑什麼命我下跪?”
魚鱗舞嗤聲冷笑:“憑什麼?憑我是朝廷封誥的一品外命婦,賞了旌表紫花的慧夫人!憑我是這戰威侯府的侯夫人!憑我是侯府的女主人!你說,我憑的是什麼?”
楊雀頓時語塞:是了,她怎麼竟忘了這個女人是領了旌表紫花的一品誥命?自己沒有品級,見了對方原本就是要下跪的,可是,如何能甘心?
“就算……那也不能如此囂張吧?”楊雀氣勢低落下來。
魚鱗舞冷笑:“這樣就叫囂張?那我就讓你瞧瞧我更大的囂張!”話落,揚起手掌對著楊雀的麵龐“啪”地就是一記大嘴巴!
楊雀頓時懵了,圍觀眾人也都懵了下,隨即有人喝彩:“打得好!這樣才是一品誥命應該有的威嚴嘛!”
這人的話才出口,立刻引發了周邊的紛紛議論,有人喊好有人指責,更有人搖頭晃腦大談什麼“女子當嫻寧貞靜,不可作潑婦狀”,又說道“此女凶悍無佳德實非為女子楷模。子曰,唯小人與女子為難養也,聖人之言誠不欺我……”吧啦吧啦,酸的像陳了七八十年的老鹹菜缸。
這些議論讓三個丫頭很是惱火,魚鱗舞卻不在乎。
“你別說我為什麼打你,又為什麼敢打你!”見楊雀要張嘴,魚鱗舞立刻搶先開口——
“我打你是因為你該打!我乃戰威侯府的女主人,你未經我允許就擅自進我府中是何道理?你適才出得門來見我不說迎接施禮卻橫加指責妄言誕語,眼裏還有我這個朝廷封誥的一品誥命夫人嗎?如你這般不告而登堂入室,置朝廷法度禮數不顧,親友不像親友路人不像路人的人,我還打不得麼?”
“說得好!”三個丫頭都不自禁地拍著巴掌喝起彩來,圍觀中人也有大聲讚歎的。
楊雀張張嘴還沒輪到開口的機會就被魚鱗舞這一氣嗬成的責問說的啞口無言。
楊雀敗陣楊氏救場。也不知道是剛得知了消息還是早就躲在門後邊,楊氏掐著點地現身。
“雀兒是我的內侄女,我讓她進來的怎樣?你還要打我這個婆婆不成?”楊氏虎著臉先聲奪人。
魚鱗舞好好地正眼打量了她一打量,這才慢聲慢氣地反問:“你這是要先定我的罪嗎?”
楊氏抬眉,嘴角傲然地微微上拉著:“……此話從何說起?你要是沒錯我又怎麼會說你有錯?”反言之,你就是錯了!
魚鱗舞嗬嗬笑了。拍拍手,淡定反問:“這裏誰才是戰威侯府的女主人?”
正經的女主人卻被暫住者攔於門外百般挑剔,倒底是誰有理誰無禮?
“……我是你婆婆,就算你是一品誥命夫人也不能越過長幼有序。”楊氏噎了下隨即反駁。
兩人第一次正式交鋒在戰威侯府大門外,當著青羊城民眾,沒想到這次依舊是在侯府大門外當著眾人,不同的是那一次魚鱗舞在府門內,這一次則跟楊氏整個對調了。
“國法大還是家法大?”
“這個,自然是國法大。”
“既知道國法比家法大,長幼之前是不是先論一論尊卑?”魚鱗舞回擊。
眼前這一幕重演昔日情景,魚鱗舞一時不知該歎好還是笑好。
眾人看的起勁,渾然不知原本跟魚鱗舞一起進城的另外三人早就失了蹤跡。
……
屋子裏很悶,不隻是光線黯淡讓人悶,還有氣壓,更是悶的讓人想逃出去。
拓跋英和拓跋瑢父子兩個正麵對著拓跋珪,這本應該是父子血緣關係的三人之間呈現的卻是一種仇人相見的感覺。
拓跋英拍桌子:“你今天不給個交代出來就別想走出這間屋子!”
“交代?我要交代什麼?又需要向你交代什麼?”拓跋珪冷淡的連眼皮都懶得掀一掀。
在自己的家裏被別人陷害進而逼迫,自己這個主人,堂堂的沙場戰將,名動朝野上下的侯爺也真是個天大的笑話,要是再被逼著按照他們的路走,那他不如一頭撞死好了。
丟人!拓跋珪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遍。
魚鱗舞早就說過府裏人手不夠要多買些人進府,省得楊氏他們進來還拿著這個當理由自己帶了人過來安插。雖說都是些無足輕重的使喚下人,可自己的人多了才可以從容應對,也好控製楊氏他們帶人進來。
他沒當回事。
他覺得府裏這些人已經夠用了,還有自己暗中布置的那些人,楊氏不過一婦人,怎麼著也是綽綽有餘。
再加上現在是非常時期,誰都知道戰威侯府需要買人,這萬一被別有居心的人利用,趁著府裏買人將些樁子安進來可怎麼辦?
想要發現一個受過嚴格訓練的暗樁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很可能就是三五年,在平時沒有動作不會被發覺,一旦動作了那絕對是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