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奉上螃蟹。
圓圓的綠色荷葉盤裏,圓蓋長螯的螃蟹被蒸的泛著紅色,熱氣騰騰地上了桌。
侍女們細心地端上加了薑末,蒜泥和滴了新鮮水果汁調製成的食醋,供客人們蘸食。
吃著蟹喝著淺綠色的菊花酒,再看著千姿百態怒放的菊花,真的是一種享受——隻除了魚鱗舞!
螃蟹性寒,她是孕婦不能吃!
鬱悶!
這世間還有什麼是比麵對著一桌美食,卻隻能看著別人大快朵頤自己隻能幹看著更鬱悶的事嗎?
沒有!魚鱗舞覺得這些張牙舞爪的螃蟹在盤子裏嘲笑她隻能幹看著。
不能吃已經很鬱悶了,偏偏婉容郡主還要火上加油!
“慧夫人,怎麼不用啊?莫不是嫌棄我端王府的螃蟹不及你青川的嗎?”
婉容郡主舉著鑲金的銀筷子挾著由侍女們剝好的蟹膏往嘴巴裏送,忽然抬頭見魚鱗舞看著螃蟹沒動,於是就問。
你大爺!
魚鱗舞心裏大罵一句!
是她不吃嗎?是她不吃嗎?啊?她是不能吃好不好?要是能吃,別說這盤子裏的兩隻螃蟹,再來兩隻也照樣拿下!
無奈地輕嗬一聲,魚鱗舞搖頭說自己現在不能吃這個。至於原因,她自然沒說。
婉容郡主眉頭跳了一下,忽然認真地打量起魚鱗舞來,當她目光落到魚鱗舞的肚子上時,看見對方一隻手總是有意無意地輕撫在上麵,仔細一想便有些了然了——嗬,原來如此啊!
婉容郡主眼珠忽然滴溜一轉,驀地冒起一簇幽暗的光芒,抬手將身邊的侍女叫來,低聲嘀咕了兩句,那侍女立刻點頭離開了。
這一幕並沒有人注意到,包括魚鱗舞自己。
如果她注意到這個,如果她知道婉容郡主要幹的是什麼,如果她能及早避開,她就不會有後來那樣深重的痛苦。
“唉,夫人來這一趟可見是受委屈了!本郡主原本是想借著萬菊園花開邀請夫人前來認識一下,一來彼此熟悉,二來也想賣弄一下端王府裏的美食,不曾想慧夫人今日到此,滴酒不沾,連這蟹也不肯品嚐一口……”
婉容郡主愁眉,滿臉憂鬱地說,自然引得其他人紛紛關懷勸慰,還有些更是直接對魚鱗舞說不就是吃點喝點嗎?又沒下毒,幹嘛要把自己跟她們分隔開來?
還有人說是不是慧夫人不稀奇這些東西,所以懶得動嘴?
“也是,慧夫人從小生長在鄉下,這些東西隻怕早就吃膩了,哪裏像我們這些人隻會圖稀罕。”聲浪中,不知是誰這麼挑撥了一句。
吃個螃蟹也有這麼多廢話可以講,真是佩服她們了!
悄悄翻了個白眼,魚鱗舞忽然叫站在十數步外的紉針可心過來。
紉針可心兩人急忙走了過來問有什麼吩咐。
“看見這大螃蟹沒?”魚鱗舞伸手一指:“你們倆替我把它吃了,一人一隻正好,不許有剩下。”
“欸?”兩丫頭不明所以。
眾人也一臉懵然。
“這螃蟹可是端王府裏特產的,金貴著呢!可惜你們夫人我現在隻能看著,這未免對端王府不敬。為了尊重端王府尊重郡主的盛情邀請,夫人我決定,由你們兩個來代替夫人我品嚐這美味,表達對端王府和婉容郡主的謝意。”
魚鱗舞說完,就將那螃蟹盤子和醋往兩人跟前推。
可心明顯受了驚嚇,半天不敢動,隻是睜著雙眼睛愣愣地看著魚鱗舞,又瞧瞧四周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