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五回:人在心在(1 / 3)

“我一路跟著她,發現她的陸地提縱術相當高明,險些就跟丟了。”

拓跋珪告訴兩人,自己直跟到曹菀到了城東的白衣庵才回來。

白衣庵是座尼庵,曹菀落腳此處,對她的行動極是便利,且不容易引人注意。

“老三要盯著邊境不能動,你們找幾個人去盯著白衣庵。還有,昨晚那個宅院也要派人盯著。”

“那巷子在哪條路上?”十三問。

“甜水巷,紫珀路。”

十三掏出一卷京畿地圖攤在桌子上查看,“在這裏,交界麒麟街和朱雀門的拐腳點。咦?”

十三指點著地圖上的標識,忽然驚咦一聲,拓跋珪問他發現了什麼?

“若是卷宗司記載的沒錯,這甜水巷原本是兵部尚書楊朝明初進京城時的私宅。”

拓跋珪急問:“你確定?”

“若是卷宗記載沒錯,我確定。”十三點頭。

“如果是這樣,那麼曹菀進京城或許與楊朝明有所關聯。”拓跋珪思索道。

“咱們別在這裏打悶葫蘆了,先去盯著防止人跑了。隻要人不跑,就不愁找不到線索。”老九說。

這話說的是,他們在這裏隻管瞎猜一氣,也不能確定真假,而且還會白耽誤機會。

商議停當,三人各自行動去了。

晚間時候,老九先回來。

“老大,甜水巷那家宅院我查出來了,你猜是誰的?”

“誰的?莫非還是楊朝明的?”

“雖不中亦不遠矣!”老九打了個響指。“是楊老頭的兒子,登雲州刺史楊景瑞……咳咳,小老婆的。”

拓跋珪不解。

楊景瑞在登雲州就是個土皇帝,他的小老婆不帶了登雲州去,留在這京城幹什麼?

“莫非是不得寵?”老九猜測。

可是,按照楊景瑞那個土霸王的大男子主義脾性,就算是不得他歡心的小老婆,他寧可帶了去擱在屋子裏頭發黴,也不可能扔在這裏不管。

要知道,京城離登雲州可是距離不短的,要是小老婆按捺不住寂寞,給他帶幾頂綠帽子怎麼辦?

“況且他沒把那女人安置別處,卻放在自己的舊宅中,而且跟楊老頭的尚書府隻隔著兩條街,怎麼看也不像是不得寵。”倒好像是保護還多些。

等等……保護?

拓跋珪想起昨夜那老婦的警惕性,隱隱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什麼。

昨晚曹菀的種種表現,無不是謹慎的態度,還有她敲門的暗號,以及對答……

拓跋珪總覺得有什麼在腦海裏劃過,靈光一現,可惜他抓不住。

“老九,你走過的地方多,稀奇古怪也見得多,你可知道什麼叫‘西陵木’嗎?”

“西陵木?是一種木頭嗎?我沒聽說過這個。”老九搖頭。“老大你從哪聽來的?”

“是我昨晚跟蹤曹菀時,聽到她和那宅院裏的對答,隻是隔得遠,她們警惕心很高,聲音又極低,隻能聽到片言隻字。”

“那還有其他的嗎?不如寫下來咱們研究研究。”老九提議。

拓跋珪覺得很對,忙叫人拿紙筆來。

恰好魚鱗舞叫墨微端了盤水果來給拓跋珪,聽見要紙筆,忙放下東西去取了來。又去揭開墨盒,見裏麵的墨還是前幾天的,早已幹了,便挽了袖子添水研墨。

墨微沒有其他愛好,就喜歡筆墨紙硯,一筆柳體字寫的極好,她也極愛寫字,因此墨也磨的很有水平。

拓跋珪見她極是喜歡這個,便索性自己說叫她記下。

“夭夭?”墨微寫下這兩字後思索了下,問拓跋珪:“侯爺,這夭夭兩字前麵應該還有其他吧?”

“應該是有,隻是我沒聽清,所以不知道是什麼。”拓跋珪點頭。

墨微問後麵是什麼?拓跋珪便又把灼灼其華說出來。

“夭夭?灼灼其華?”墨微寫好了,偏著頭看那幾個字,拿筆杆支著下巴猜測:“看後麵四字,前麵應該是桃之夭夭才對。”

拓跋珪一拍手,恍然大悟:“對啊,這不是《詩經》裏麵那首《周南-桃夭》麼?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墨微抿嘴淺笑:“侯爺事多,腦子整天都在想著家國大事,這種詩文消遣哪能記得清楚?”

說完放下筆,回轉後院去了。

“好字!想不到墨微姑娘纖纖弱質,竟能寫出這樣一筆風骨卓然的好字!”老九端詳著墨微的字,嘖嘖稱讚。

“這麼欣賞她,要不就給了你如何?反正你將來要回雪蒼國當國主,身邊有個可以幫著寫寫畫畫的不是很好嗎?況且雪蒼國極是寒冷,正好於寒夜之中紅袖添香隨侍身旁,也是一段佳話呢。”

拓跋珪打趣老九道。

老九半睜著眼兒,似笑非笑地斜睨著他:“你敢把這話當著嫂夫人說一遍嗎?”

“不敢!”拓跋珪立刻漏底葫蘆一樣。

“就知道是這樣。”老九笑著隻是搖頭。

魚鱗舞對身邊幾個丫頭關心那是有目共睹的,想打她丫頭的主意,那也得經過她同意才行,要不然有得煩。

大概是因為她自身的遭遇,魚鱗舞對於拿女人當禮物的事極其厭惡,府中人都知道她這近乎頑固的脾性。

笑過之後,兩人繼續分析。

“若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倒好像在說一件跟出嫁女子有關的事情了,難道楊景瑞的小老婆和曹菀是姐妹不成?”要不然怎麼對這樣的暗語?

“現在關鍵是前麵那個西陵木。老大,你確定是西陵木嗎?”老九問。

拓跋珪也不敢確定,他隻能說,他確定聽見了“西陵木”三個字。

老九撓頭:“這西陵木倒底是個什麼東西?我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綠檀黑檀,鐵樺木,胭脂木,沉香木,金絲楠木什麼的大多見過,這什麼西陵木還真是連聽也不曾聽過!”

隻憑片言隻語推測是由本就困難,兩人陷入僵局中,這時十三回來了。

十三領了個禦林軍統領的職稱,好處就是他進宮什麼的方便許多。拓跋珪就是讓他去宮裏打探關於甜水巷和白衣庵的事宜。

這些事也隻有十三打探最合適,不管別的,扯上為了皇城安危這杆大旗就能解釋過去。

況且,像卷宗司這些設在宮裏的衙門,一般人還真是進不去,因為那裏麵涉及很多秘密。

十三負責皇城安危,他說一句“查探可疑人員”,誰也不能說什麼。最全的皇城地形圖又在卷宗司裏藏著,因此拓跋珪讓他負責了這個。

“甜水巷原本是楊老頭剛來京城那會買下來的,後來他升任了兵部尚書後就按照國家法度遷了尚書府,這宅子就擱置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