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自己的員工證刷開那扇玻璃門的時候，林海睿透過玻璃門，看到了一雙雙正在看著自己的眼睛。自己還是那麼緊張，他正試圖讓自己仔細感受那些眼神，好讓自己分心一些。
在那些眼神中，林海睿看到了很多自己並不熟悉的東西，一個個陌生的詞彙在他的腦海中猝然湧現：淡漠、鄙視、討厭、疑惑……還有鼓勵。其中占的比例最大的，就是冷漠和討厭。隨便掃視一眼看來，他在這確實不是很被人喜歡，但起碼先進去的顧婷婷，還能給他用眼神鼓勵一下。
說實話，在這一刻，林海睿自己似乎感覺到，時間竟前進得如此緩慢。在別人看來，這隻不過是從門外走進來的幾秒鍾而已。但在他自己看來，這走進來的幾秒鍾，卻無比漫長……
搞什麼啊，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啊？我昨天那個樣子，真的很令人討厭嗎？
一步……
說起來，他們也隻是普通人吧，為什麼我身為靈玨的少董就必須討好他們呢？以後這也總會被我繼承下來的，他們還是要聽我的才行啊。
兩步……
但那也是好久之後了吧，我現在還隻是個實習生啊，而且他們又不知道我是少董，做出這種反應很正常吧。
三步……
要是我現在放棄的話，又該怎麼辦呢？這樣的話，肯定會讓顧婷婷失望的吧。雖然她這麼用心地想讓我改變一下，但果然還是有些難吧。
第四步，當他踩下這一步的時候，他再次看到了顧婷婷的眼神……
啊，好像不是能不能放棄了，而是我已經沒有退路了啊。好吧，那我就試試，徹底變成普通人吧。
“大家早上好。”之前顧婷婷叮囑過一些東西，他到現在還在腦子裏記著，不過他並沒有那樣選擇，而是用自己的直覺，選擇了這樣。
然而，效果不怎麼樣，基本上每個人都隻是瞟了他一眼就轉頭繼續做自己手上的事情，沒有人再看著他，也不屑於跟他打招呼。可以說，他這一聲招呼拋進著水潭裏，連一點漣漪都沒有蕩起。
剛坐下，林海睿完全不顧顧婷婷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搶先一步開口到：“婷姐，來教我用一下這個係統吧。”
他的聲音不算大，但在沒個人心中，似乎都翻起了那麼一絲絲的漣漪。昨天，他走出煐姐的辦公室的時候，被周木煐喊去跟顧婷婷學一下。結果，他走到自己那個位置之後，直接怨氣滿滿地來了一聲：“你過來教我一下。”之後顧婷婷發出疑問地時候，他更是直接來了句：“你還愣著幹什麼，快點！”基本上，這兩句話就相當於導火索了。
而在今天，這個男的換上了一身十分普通的衣服還好，他們沒想到的是，這個整天眼高手低，氣勢淩人的家夥，居然直接叫了一聲“婷姐”。這兩個字，幾乎讓左右留心的人，心裏對他的形象多少有了點改觀。
“行，那我教教你。”顧婷婷自己也是挺開心的，她自己也是愣了一下，才回過味兒來，這“婷姐”兩個字，代表了什麼。
這一上午之後，顧婷婷還是很想猛誇林海睿一頓的，雖然有些地方依然有些生硬，但他已經做得很好了。
有時候，他還是處於一種不知所措地狀態，有時候還是顧婷婷踢了他一腳，他才反應過來自己該做些什麼。
中午，蘇馠妤和顧婷婷還是照舊來到了那個地方。現在那裏也還是那麼冷清，不過蘇馠妤她們還是蠻喜歡這樣的，因為這樣就可以放開聊，也不用擔心影響到別人，也不怕有些不太方便說。
再次做到那個地方之後，兩人打開了飯盒，顧婷婷搶先說到：“我跟你說啊，林海睿他居然真的做到了，而且他還叫了我一聲‘婷姐’欸～”其實，按照慣例，貌似每次都還是顧婷婷自己先開始說的，很少蘇馠妤才會先說。這一點，顧婷婷自己倒是沒怎麼發覺。
“嗬，笑得那麼開心，難不成，你就這麼被一聲‘婷姐’給收買了啊。當心，他就是下一個左燁哦。”蘇馠妤表麵上是在打趣，但心裏稍微有些複雜，那天晚上，他們也沒討論出個大概，但放著林海睿不管肯定是不行的。所以他們最後還是決定，走一步看一步吧。要是他們倆真好上了，那蘇馠妤她們也不會阻攔，隻不過會把自己的計劃調整一下。
說完，顧婷婷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怎麼可能嘛，要是他真的是下一個左燁，那幹脆丟給瑾安算啦。不過……他應該還成不了下一個左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