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間忽明忽暗的紅點,在冬夜裏,孤獨而倔強。
從年會結束之後,孟嶼家都沒回,囑咐司機把父母送回了白蒲,孟璋臨時說有事又不回去,孟嶼便給了她家裏鑰匙,然後便翡翠華庭樓下等。
九點的時候,周辰安找薄太太確認過,薄禾還沒有回家,隻是,她去了哪裏?
孟嶼很焦躁,甚至坐在車裏等都不願意,一身西裝,連大衣都沒有穿,呼吸之間的白氣和指間的縷縷白煙,交相互映。
家裏有老有小,周辰安也不便陪著,看著孟嶼,神色有些複雜,這小丫頭片子失聯不過三個多小時,說不定手機沒電,跑哪兒逛街玩兒去了,他就煩躁成這樣?
周遭的行人越來越少,隻有路燈下的剪影,巋然不動。
十點半,車的引擎聲由遠及近,在孟嶼不遠處的地方停下,車燈很亮,將他內心的不甘,嫉妒照的無所遁形。
女孩利落的馬尾,明媚的笑臉,旁邊的男人一臉寵溺地接過她手裏的小甜品。
“我先走了,今天謝謝你,季大哥。”
至少在健身房,瘋狂拳擊(打沙包)的那一刻,她心裏誰也沒有,什麼煩惱也沒有。
“還是我謝謝你的蛋糕才對!”
季禮辰舉了舉手裏的小盒子,粉藍色的,確是小姑娘家家喜歡的。
“禮尚往來嘛,”但是健身的人,一般飲食都是比較講究的,“不過,你要是實在不喜歡,就還給我,免得浪費!”
薄禾可是勤儉節約的好孩子!
“小孩子家家的,少吃甜食。”
“拜拜????”
薄禾無語地下了車,心裏暗暗吐槽:不就比我多吃了幾年的飯罷了。
出於禮貌,薄禾是目送著季禮辰離開的,然而落在有心人眼裏,就是依依不舍。
薄禾抬腳往裏走,可路旁的車卻突然啟動,她嚇了一跳,卻和車內的孟嶼四目相對,他怎麼在這裏?來了多久?
五秒鍾之後,孟嶼一腳油門轟上去,場景仿若初見……
那個午後,在醫院的停車場,他也是這樣,臭德行,一點沒改!
反正也不知道他來所為何事,或許還不是找她的呢,沒禮貌的家夥,氣衝衝地回了家上了樓。
“禾禾,怎麼回來的?”
一進家門,就看見薄太太在沙發上坐著,看樣子應該是特意等她的,這就奇了怪了,從來沒有過這待遇!
“朋友送我回來的呀,”怎麼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
“哪個朋友?”打破砂鍋問到底了這是!
“就那個昨天去姨媽家吃飯的季禮辰。”薄禾相信,她昨天去姨媽家相親,她的母親大人肯定是默許的,說不定還背後暗暗攛掇了。
(薄太太:我發誓我不知道,我堅持站孟嶼!)
“喜歡?”薄太太很了解女兒,太慢熱,不可能主動與人親近,但若是情竇開了,那就不得而知。
原來是相親的後續查崗,“不過是碰巧遇到罷了。”
“這樣啊……”這樣就好,孟嶼多好,還知道給她一個老太婆送花。
看到禾禾回家,薄太太才算真的鬆了一口氣,周辰安特意來家裏,言辭之間是寒暄,說禾禾晚些時候回來,讓她別擔心。
可漏洞百出的說辭,薄太太能聽得出來,禾禾不知道去了哪裏,而且聯係不上。
等手機開了機,好多條未接電話,有周辰安的,有菲菲的,有孟嶼的,還有老媽的,其中最多的是孟嶼的,然後是周辰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