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她才淺聲開口,“掌心的這顆朱砂痣是我兩年前點守宮砂的時候無意間點上的。”
淩煜聞言,心底的希望又淡了下去,隻淡淡點了頭。
顧錦心中一緊,張了張嘴,卻沒有吐出半個字。
淩煜心底有人她是知道的,那人手上生了一顆朱砂痣她也知道。
此時的她差點就問出來她是不是因為手上的這顆朱砂痣才被帶入宮。
猛然想到前些日子,她偷偷潛去惜雲殿,淩煜凜冽的殺意。
那裏是他的禁忌,而他心底的那人隻怕也是他的禁忌。
她不能碰,至少現在不能!
“不是要給朕研磨麼,發什麼愣?”
顧錦溫婉一笑,“皇上是不是喜歡嬪妾的這顆朱砂痣?”
“你的一切朕都是喜歡的。”
“以前總是害怕皇上,現在相處久了,發現皇上平易近人,倒也不覺得怕了。隻是,皇上是不是對所有姐妹都這麼說?”
“別的女人可沒有你這麼大膽。”
顧錦嘴角抿了甜蜜,“嬪妾知道皇上的答案了。”
“這幾日,朕晚上還宿在惜雲殿,你自己早些歇息。”
顧錦眸光略略淡了淡,福身應是。
果然,一直到七月初,淩煜都沒有再來過婉月苑。
青梔掰著手指算了算,淩煜竟已經半月沒來了。
如果不是他每日都招顧錦去承乾宮用膳,隻怕六宮中的人都以為顧錦失寵了。
在禦書房,顧錦除了研磨,時常還會為淩煜按揉太陽穴解乏。
經過上次鄉試建議之後,淩煜有時也會將朝事跟她說上一二,她的想法每次都讓他刮目相看。
直到七月初五,淩煜這才夜宿婉月苑。
這些日子以來,二人相處漸入佳境,但是淩煜始終都沒有碰她的心思。
而這也讓顧錦稍稍鬆了口氣,雖然她決意做了他的妃,但是如今讓她在仇人身下屈意承歡,還是太難。
隻是……沒有抓住他的身,何時才能抓住他的心?
顧錦這些日子陷入了內心的掙紮,加上夏日苦熱,她竟清瘦了不少。
她在憂慮承歡一事的時候,六宮之人也因她而憂慮。
一個月的時間,淩煜宿在婉月苑大半個月,誰不羨慕?
就連請安的時候,眾人對她也是又譏又諷。
剛剛禁足出來的蕭雪晴,看著顧錦笑得不冷不熱,“如今琬妹妹是新人,她獨霸聖寵是正常的,記得安妹妹剛入宮的時候,皇上也連著在她那裏宿了許久。”
被點到的安明蘭臉色陡然一僵,皇貴妃分明是為了前些日子她多話導致她和韓瑩雙雙被罰一事譏諷她。
誰都知道,自從溫婉進了宮,皇上還從未去過她的蘭月軒。
她略一咬唇,開口道:“皇貴妃娘娘說的是,上年冬日,嬪妾入宮的時候,皇上也總是宿在嬪妾那裏,當時嬪妾還常常勸皇上要多念著後宮裏的姐妹,要雨露均沾。”
“安妹妹是個懂事的。”皇後開口讚了句。
顧錦在心裏撇撇嘴,說來說去,不還是說她不懂事,一個人獨霸著淩煜。
果然,下一瞬皇後就看向了她,“琬妹妹,趁著皇上現在還獨寵你,你可要加把勁,早日懷上龍種,也算是六宮之中的頭一個了。”
顧錦忙福身,“多謝皇後娘娘提點。”
皇後淡淡點頭,“前段時間,有人從海的那邊遠渡而來,帶來了一盆珍稀花種,本宮給它取了名字,叫君子菊。如今花房培育了幾個月,養出了幾盆,本宮便吩咐賞給各位妹妹們,你們請了安,便遣人去花房取了。”
接著,她又吩咐身邊的敬姑姑,“至於惜雲殿,你就親自跑一趟。”
“還是皇後娘娘大方淑德,每次有什麼好東西,總會拿出來和我們一起分享。就連那雲妃,從未給娘娘請過安,這東西也從未少過她的。”蕭雪晴笑得明媚。
顧錦隻當聽不懂蕭雪晴話裏的意思,隻謝恩,“嬪妾多謝皇後娘娘賞賜。”
從華清宮出來後,安明蘭沒有回蘭月軒,而是去了晴月宮。
進殿後,她直接跪下,“皇後娘娘,前些日子是嬪妾不懂事,還請娘娘不要與嬪妾計較。”
蕭雪晴美麗的鳳眸內劃過一抹淩厲,又轉瞬不見,“安妹妹說的什麼話,本宮何時與你計較過,還不快快起來。”
緊接著,她又吩咐冬暖,“去給安貴人看座。”
安明蘭顫顫巍巍坐下,看向蕭雪晴,“皇貴妃娘娘,嬪妾那日會如此說,隻不過是害怕韓小姐入了宮,您就會放棄嬪妾。”
蕭雪晴笑意淺淡,“怎麼會,瑩兒心思單純,幫不了本宮,唯有你,才是本宮的助手。”
安明蘭笑了笑,“隻要娘娘還記得嬪妾就好。”
“喵……”
二人正說著話,朝這邊竄過來一隻雪白的貓兒,冰藍色的眼睛,透著一股子尊貴,十分招人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