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容華嫵媚惑主,害得皇上誤了早朝,傷了龍體,太後娘娘責罰她跪在這裏思過。”回答的是紅姑。
“母後,朕的龍體以及上朝之事與琬容華無關。”
“皇帝身體康健,若不是琬容華,又怎麼染上風寒?”太後聲音冷厲,說著瞥了眼淩煜,“皇帝雖然年輕,但仍需要克製收斂,以免傷了龍體。”
淩煜頷首,“母後教訓的是。”
接著,他斂眸走向顧錦,眼底的冰霜似乎正在一點點化開。
此時,顧錦也抬眸看向他,黑瞳灼灼,明亮如星,卻沒有半分哀求。
他剛剛動了動唇角,原本跪在地上的女人卻突然起身,解下了身上的狐皮披風朝他走來,“皇上,天冷。”
就在他垂眸時,顧錦已經來到他的身前,將披風為他係上,並在他耳邊小聲開口,“皇上,你的傷口裂開了。”
淩煜眼底一震,頓時明白了她的用意,心底不禁感歎她的聰慧。
隱在袖中的手握了又握,終究抬手一翻,直接將身前的女子拂開。
對於淩煜突然起來的一掌,顧錦措手不及,原本就搖搖欲晃的身子頓時噴出一口鮮血,然後跌倒在地。
“主子——”青梔看著這一幕,忙驚呼著撲了過來。
淩煜見此斂了斂沒有溫度的眸子,冷啟薄唇,“琬容華頂撞太後,禁足一月,在婉月軒內好好反省。”
青梔吃力的扶起顧錦,看向淩煜的眸光悄然劃過了一抹恨意。
太後也沒有想到會如此,震驚抬眸,“皇帝,你……”
“母後,朕的處罰您可還滿意。”
太後很快斂去眼底的驚訝,不動聲色的掃了眼吐血昏迷的顧錦,眸光一沉,厲聲吩咐,“紅姑,扶哀家回永壽宮。”
“恭送太後娘娘。”
太後走後,淩煜隻掃了眼跌倒在雪地裏的顧錦,便決然離開,背影冰冷而無情。
此時,顧錦隱隱有些知覺,看著那道那抹頎長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她的視線。
寒風起,卷起陣陣雪沫,刮在臉上,又冰又冷,凍得她意識開始渙散。
“主子,你不要嚇我,醒醒,醒醒啊……”
顧錦吃力的想要睜開眼睛,可惜眼皮卻越來越重,就連耳邊青梔的聲音都逐漸消失。
很快,她的聲音就徹底陷入了一片黑暗。
青梔心底一沉,忙叫來婉月軒的奴才,將顧錦一起扶進了臥室。
“快去請太醫,快!”青梔吩咐了小宮女絲竹後,就先開始為顧錦降溫。
此時,顧錦燒得厲害,額頭滾燙,就連雙頰,都泛著不正常的潮紅。
不久,絲竹就哭著跑了回來,“青梔姐姐,絲竹無用,沒有請來太醫。”
“怎麼回事?”青梔皺眉。
“我們容華頂撞太後被禁足的消息很快就被傳開了,太醫院的太醫聽說我是婉月軒的人,直接就將我趕了出來……”絲竹說著開始抹淚。
青梔眸光蓄了絲冷意,冷冷勾唇,“這宮裏,多的就是這些拜高踩低的人!”
“青梔姐姐,容華病成這幅樣子,我們該怎麼辦?”
“你去將前幾日的藥再去熬一碗來,我來給容華降溫。”
青梔足足折騰了一天,又是縛巾帕又是喂藥,到了晚上,顧錦身上的燒總算是稍微退了下來。
入了夜,寒風更甚,在窗外嗚咽著吹。
而整個婉月軒隻有臥室一盞明明滅滅的宮燈外,其餘的地方皆是一片漆黑。
原本放在房門迎著淩煜的宮燈,也因為禁足被撤去了。
孤零零的院子不見半點燈光,隻有寒風寂寥著吹,無聲的昭示了主人的失寵。
淩煜來到婉月軒,不由自主的慢下了腳步。
看著臥室的方向,那雙深邃的眸子幽幽斂起。
猶豫許久,終究還是忍不住邁動了步子,來到臥室之內,那張蒼白的小臉便映入了眼簾,他心底驀地一扯。
接著,他直接擲出了一粒玉珠,正在榻前打盹兒的青梔頓時倒了下去。
清風過來將青梔抗走之後,淩煜這才翻身上榻,將顧錦擁在了懷中。
看著懷中眉眼蒼白的女子,心底陡然湧出一抹心疼。
旋即,他直接抬手探了探顧錦額頭的溫度,這才稍稍放下心來。
指尖滑落,依次掠過她緊閉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小巧的唇瓣,細細摩挲著她的唇形。
就在這時,懷中的小人兒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存在,直接窩進了他的懷中,緊緊靠在他的胸前。
“皇上,我冷……”
帶著夢囈的低喃,陡然叫的淩煜心底一軟,忙伸手擁住了她。
今日,的確是委屈了她。
接著,他取出小瓷瓶,倒了粒藥,小心的喂入了她的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