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十月卻顯得過分蕭瑟的風穿過空廊與帶著熒光標誌的安全欄一陣角力,白色橢圓的放映下已是黃昏的航道,是如此安靜。
飛機向下減速,剛接觸到水泥道一陣俯衝,唐沢被突如其來的加速度推醒,半身向前頭抵著前麵的座椅靠背,懷裏揣著包,還握著剛剩下飛機餐裏的一塊小麵包,這個力度的衝撞麵包彈向椅背又掉了回來唐沢俯身的臂彎,等客艙裏指示燈亮起便向後靠著椅背,用手背蹭了蹭嘴,吸了下鼻,拿出手機開機,沒有未接來電,看來今天晚上得自己解決了。
17點45分,一會下了飛機拿上行李找個酒店先去睡會,從日本到中國的航班雖然不用很久但是手續、延機什麼的搞得唐沢疲憊不堪,昨晚與親戚朋友告別後就怎麼也睡不著,淩晨也早早出發了,這會要是有個床他立馬就昏睡過去,還是能打呼的那種。
行李道上前麵的女孩抱怨行李托運員對她的箱子太殘暴有明顯的刮花,到了唐沢行李出來時,雖然他覺得自己的箱子好像也有明顯刮痕不過他也不是很在意,拉著行李就往門口趕。
到了最近的酒店,服務員說需要交兩百塊錢押金時,唐沢打開錢包發現都是日元,有些慌亂問服務員可不可以用信用卡,“對不起我們這裏沒有提供刷卡機,您也可以微信或支付寶支付,到時候退房的時候房間沒有問題我們會全額退還給您。”
“微信?支付寶?我,對不起,我是日本人,我好像不知道這些東西。”
當唐沢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想到昨天晚上惠子阿姨拿了手帕包著說以備不時之需,唐沢趕緊打開行李,這才發現他的行李裏的東西亂七八糟,像是被人翻過一樣,卻怎麼也找不到惠子阿姨給他的那個手帕,明明昨天晚上他親手放了進去,終於找到了手帕,可是怎麼隻有手帕了。
唐沢這才反應過來,馬上上網搜了機場的熱線。
“喂,錢主管,這個點打電話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老許啊,剛剛我接到一個投訴電話,說今天下午那個航班有個乘客行李裏的東西丟了,你知道怎麼回事嗎?”
“我,我不知道。那是丟了什麼貴重的東西啊?”
“我也不太清楚,是個日本人,年紀不大的樣子,說的話我也聽不太懂,好像丟了錢吧。今天是誰輪班啊,該不會是金董事的那個親戚吧?”
“是小金輪班,欸,那那個日本孩子自己一個人嗎?”
“誒,小金就難辦了,這孩子倒黴啊,啊,好像是自己一個人吧,因為剛滿十六歲就可以自己出國了,誰知道遇到這事兒呢,你說說這一個外國孩子啊,好端端在家呆著得了唄,硬是要自己出來玩兒,這下可好了,異地他鄉的,又不會說中文又沒有認識的人還沒有錢……”
“嗯,我過去看看。”
“你要去哪?要吃飯了。”許亦正端著魚湯從廚房出來撞見許爸爸急急忙忙穿著夾克,“機場出了點事,你先吃不要等我了,一會魚湯該涼了。”
“這個點去?大家都在吃飯呢?能有什麼事非你去解決不可啊,再說你開車到機場要四十分鍾,等你到了該解決的都解決完了,解決不了的你去了也沒有幫助。”
許爸爸笑笑著“這會兒吃飯的怕是就隻有咱爺倆,我就是去看看,路上我隨便買點什麼吃,要晚些時候我還沒回來你就把門鎖了再去睡,我可能就呆值班室裏頭睡了。”
“你要不回來就打個電話。”許亦平靜地說。
許爸爸來到機場,這個點機場確實沒什麼人,這三線城市的小機場也就偶爾會有國際航班,一般也沒什麼人會直接飛這兒,都是轉機或者經停。
許爸爸剛到機場門口就看到一個箱子旁有個人抱著書包蹲坐在那裏,許爸爸走上前去,問到“孩子你在幹什麼呢?”唐沢用日語夾雜著有口音的普通話說著自己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