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琤突然間走上前,抱住他。她仰著那帶著水霧的眸:“我很孤單。”
宋庭渝僵著身子,不知道是因為她的舉動,還是因為她的話語。他一臉冷然,狠心的將楚琤的手一點點掰開:“楚琤,你逾越了。”
“夫子,我……”
“你的心思我明白了,你現在到了這裏應該也看到了。我受不起你的感情,我這一生都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人、任何一件物。你既已聽到了,我也這樣攤開了與你,我這樣的身份不能有情。所以,楚琤,無論你做什麼,有多努力,我都不會受你的情。”
頭一次被窺了心,又這樣被攤開,楚琤臉色白得可怕:“夫子,我並不要你回應我。”
“楚琤,我雖與你相處了幾年,也擔了你夫子的名頭,但這並不能抹去你與我是兩個世界的人的事實。我拿你當家人,便不僅要你平安,也要你幸福,而我並非你良人。”
程柰的信息送到宋庭渝手上時,宋庭渝正冷著楚琤。看完後,宋庭渝立刻帶了楚琤隱在馬車裏,望著與閔彥在一起的程柰,對楚琤道:“好好看看,那個穿著灰布衫子的叫程柰。你可還記得你父親為你訂的那樁婚?程族嫡子便是他。我讓人查了查,你父親眼光甚佳。而且程族的人也在尋你,並且放出了話,程柰娶的人隻會是你,除非見到你的屍體。”
“你與我這些做什麼?”楚琤斂下眼,看不出喜悲。
“女大當嫁!”
“你不要我了,是嗎?因為我讓你為難了,夫子。”
“你要弄清楚,是暗域欠了楚族,不是我欠了你。楚琤,你讓我很為難。”
打罵舍不得,安危護不住,宋庭渝從來都沒有這樣挫敗。
“你後悔了嗎?”
宋庭渝沉默著,並不答話。
“你真絕情!”楚琤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十分失望的跳下了馬車。
宋庭渝閉上眼,倚在車壁上,長長的歎了口氣,要是真的絕情就好了。
他以為楚琤隻是一時不開心,晚一會兒回來也是正常。可當他等到入夜,等到他派去護衛她的人的屍體時,他才慌了神。
宋庭渝素來修養很夠,但當見到楚琤一身傷昏迷不醒的被綁在刑架上時,他還是憤怒的將傷楚琤的人,一腳踢個半死。
他萬萬沒想到對楚琤下毒手的人會是他的人:“你既然敢做,便是不將本座放在眼裏。念在你對暗域尚且有功的份兒上,自裁吧,本座給你九族以內的族人留全屍。”
“域主,屬下對域主的忠心可達上,屬下死不足惜,隻求域主疏遠妖女楚琤。”
宋庭渝一直守著楚琤,她身上的皮肉傷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可人卻一直不清醒。每昏昏沉沉,以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了下去。
暗域的牢房是個什麼地方,宋庭渝雖沒有親自去過,但大體還是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宋庭渝現在是真覺得給那些人一個痛快,太過仁慈了些。
這件事情如果楚琤不能忘記的話,必然會成為楚琤的夢魘。
江大夫將藥送來時,憂心道:“這解憂湯喝了,便是再無半分轉圜的餘地。域主這麼在意楚姑娘,多多開導些就是,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