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輝不知為何,今夜輾轉反側就是難以成眠,最後索性穿上外衣,打算出去走走。
由於在南疆玉家待的時日不長,所以還尚未熟悉玉家宅子的結構。所幸本來就沒什麼目的,便也不妨礙隨便走走。
不知走了多久,景輝來到了一處院子前。這座院子與玉家別處的其他院子都不同,別處的院子,無論大,院中必有些樹木。然這處院子,不僅看不到樹木,周圍也是寸草不生,甚是荒涼。再配上這今日無月也無星的夜色,甚是蕭瑟。
可就這樣一個蕭瑟的院落,原本該是人跡罕至的,卻隱隱透出了一些光亮。在四周被黑暗所籠罩的時候,這樣一點若有若無的光亮,顯得頗為誘惑,令景輝下意識的想去探一探究竟。即使他知道這種時候,在這種時刻,出現的光亮,未必是一件好事。
但仍下意識地邁開了腿。
卻沒想到在院中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但卻在第一眼便能夠認出對方身份的人。
公子牧!
景輝在來南疆的路上,看過許多關於玉家的資料。他在來到南疆之後,也聽了不少關於玉家的傳聞。
而很多有關玉家的傳聞都牽扯到了一個人,玉家公子牧!
但在他到來的這一段時間裏,卻從未見過公子牧這個人。
他還以為在他在的這段時間裏不會見到這個人了呢,而如今見是見到了,與此同時,也意味他碰到了一件可能不該他碰見的事。
公子牧顯然是知道景輝身份的,他在看到景輝的時候,有微微一瞬的愣神,但也僅僅隻有那一瞬:“世子。”
“公子牧?”景輝雖然心中頗為肯定對方的身份,但在試探的時候依然帶了些許疑問的語氣。
“是。”公子牧不含任何情緒的道。
“這牧字倒和我二弟有緣。”景輝笑道。
公子牧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世子怎麼在這裏?我記得世子所住的院落離這頗遠。”
“夜裏睡不著,出來走走。”景輝雖然毫無隱瞞的回答了公子牧的疑問,但對於公子牧信不信這句話卻持有懷疑態度。
畢竟太巧了。
“那閣下在這裏做什麼呢?深更半夜,閣下不休息嗎?”
“自然是奉家主之命。”公子牧隨後解釋道:“這處院子名為藥房,是玉家製毒名師煉製秘鑰的地方。因前不久出了些事故,所以暫時空閑了下來。”
“可這為什麼這麼荒涼?”
公子牧輕輕笑出了聲,似乎在笑景輝真:“玉家是靠毒術起家的,府上的人所煉製的東西也多為毒藥。而這處院子常年煉製毒藥,也經常會做一些檢驗藥性的實驗。這裏自然會寸草不生,若是長了草反倒可怕。”
“怎麼呢?”景輝自長在帝都,於草木一事上確實不大精通。
“製藥這種事情大多數都不可能一次成功,可即便是廢棄的藥水也是有毒的,所以不能隨便處理掉。”
“所以便將廢棄的藥水統統都倒在這個院落以及四周?”景輝難以置信道。
這也難怪這裏寸草不生了。
景輝雖然於草木一事上不大精通, 卻也知道隻有原本便蘊含劇毒的毒草,才能夠迎毒而生,而不是萎靡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