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新城,依然十分悶熱。在這個南方城,即使隔三差五地落一場雨,也衝不走彌漫整個城市的滾熱的氣息。八月,對於參加完高考的同學們來,是個熱鬧的時節,高考已經過去了兩個月,各個學校已經陸陸續續在放榜,成績和心儀的學校,是當前街頭最熱鬧的話題。
也真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上榜的同學,已經有開始準備升學酒宴;而那些落榜的,大多默默地收拾自己的東西,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即便碰到了熟人,也隻微微地點個頭,然後默默地走開。
新城中學是這裏最好的中學,每年以冠絕全城的升學率,傲視著同城的兄弟學校。在月初的幾裏,消息靈通的,早便收到放榜的心,所以早早來看榜的人便絡繹不絕。這,在人群當中,有一個中等身高、瘦削的男生,從外圍吃力地擠進人群,然後再慢慢挪到了榜前,隻見他額上的碎發,整齊有致,三七分開,幹淨白皙的臉上,掛著一線汗珠。他從榜上最左邊一列列的看下去,一直到中間的底部,終於,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直到此刻,他懸了一的心,終於安全落下,他舒了一口氣,隻是瞬間心情又沉了下去。
突然,一直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扭頭看去,隻見一張圓滾滾的臉,笑嘻嘻地看著他。
“看到了麼,兄弟?”
“看到了。”,他點了點頭。
問話的是他的死黨,一個留著三寸軍頭的胖子,郭華。郭華聽到後,湊到了榜前,手指在榜上,從上往下地滑下來,落在了“史文辰秦海大學”,頓了一頓,然後繼續往後麵看。最後然後轉過身,握拳在瘦削的男生胸前輕擊一下。
“不錯,文辰,你如願以償了!不過,我的還沒看到,應該是還沒出榜。”郭華道。
瘦削的那個男生,就是史文辰。
不過史文辰並沒有接他的話,隻是微微一笑。郭華看他的笑有點不自然,似乎明白了什麼,便問道:“我聽林美上了工學院。這樣你倆一南一北,不是要分隔一方?”
史文辰點了點頭,道:“是的,現在的情況,分開總比在一起好。”
他回想起在高考前一個月的一中午,趁著午休,他把林美約到了教學樓的後麵樹林裏。待林美坐在了石椅上,他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盯著林美。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你。”史文辰輕輕地吐了幾個字。
林美嚇了一跳,放在膝上的右手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隻見她的耳朵連著臉頰,紅了一大片,朱唇微張,似乎想要什麼,然而她又什麼也沒有,隻是低頭看了看地麵,幾秒鍾後,她的鼻子湊近史文辰的嘴,幾秒後又閃開了臉,道:“你是不是喝酒了,一身的酒氣!”
“一點點,我我怕我沒有勇氣跟你,就喝了點。你心裏是怎麼想的?”史文辰用焦急的眼神看著她,他知道,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跟她出他的心裏話。
然而,林美並沒有直麵他的問題,隻見她靜靜地沉思了一會兒。等她再次抬起頭,看著史文辰焦急的眼神,淡淡地道:“我隻是把你當朋友。”
史文辰的心一沉,但他眼睛並沒有離開她的臉,他想從她的眼裏,讀出更多意思,又或者是他期待著她會繼續下去。然而林美並沒有再什麼,眼光從史文辰身上,移向了遠處的樹林。過了許久--也許是幾秒鍾,也許是幾分鍾,但是對史文辰來,這一會兒,卻有一輩子那麼遙遠--他失望地道:“我明白”。
史文辰依稀記得,那一的樹林,知了在焦躁地叫著,而林美穿著一件白色的恤,搭著一條橙色的休閑褲,在綠樹成蔭的道上,宛如一隻跳動的白兔,那麼可愛!那一之後,和林美在一起的時間,快樂並痛苦著,他知道,他隻是一個單相思的人。在查完成績後,他做了一個決定,一個絕對讓他終身後悔的決定。
他決定要去北方上大學。此刻,對他來,逃離這個傷心地,是他最想要去做的事。
現在看到自己如願以償地考入北方的一個大學,他的心裏什麼滋味都有,有開心,有失落,還有迷茫。他不知道,未來即將要麵對什麼。
郭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別想那麼多了,晚上走玩飛車去,約不約?”。
瘋狂賽車在當時是很流行的一款電腦遊戲,史文辰和他們幾個死黨,都非常迷戀,經常在課下玩,甚至中午午休忍不住也要去玩幾把。隻是今他沒有心情,便揮了揮手:“算了,我還有事,改吧!”
和郭華分開後,已是黃昏時分。史文辰在漫無目的地在校園裏逛了一會兒,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