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一半的海水,一半是火焰(1 / 2)

我斜眼望她,用手做了一個砍殺動作:“要不要關鍵時候,如果你表哥膽敢負心於你,我剁了他。”

白薇笑得氣喘籲籲,因愛和興奮而燦若朝霞,“你呀!女魔頭一個。我真真想知道以後是誰能壓鎮住你這個妖精,上帝呀。”

這時,青婆進來,看著我們兩人又說又知笑,她是一臉慈善。

白薇問青婆:“表哥有消息來嗎?”

嬤嬤說:“小姐病養好了,自然就見到少爺了。少爺說了,你是陽盛陰虧。要我看著你,說你病了,讓我勸你不要再看小說,可以編織點兒東西,對女子有好處。”

白薇靜悄悄的一言不發,聽說嬤嬤帶來少爺勸告,深為他的真誠所感。白薇的眼裏現有了眼淚,“好青媽,要謝謝表哥對我說過這些肺腑之言,改天,我繡個錢包,你寄給他吧。”

說完,我也走了。

有一天,我打掃完最裏屋的時候,忽然轉身發現一直在黑暗中沒有出聲青婆,她從懷裏掏出一本包裝精美的圖冊,死神一般手遞給我,陰陽怪氣的語調:“你最大的問題是長得太美了,像個色彩豔麗的蝴蝶,那迷人的顏色就是殺身之媒!美麗的皮囊一無適處,如何化解敵方殺害,這些本書會告誡你。”

我拉聳著腦袋,小聲抗議:“有菜刀有用嗎?”

嘶啞低沉像死神語調:“不懂的字就問,7天內讀完。”

“我不要學,有拳頭就能打遍無敵手,我有鬼哥保護,誰也不怕。”

“滾”

饑腸轆轆我不怕,就怕這種人不人,鬼不鬼的人,在這種高強度和可怕的節奏生活裏,本著對付她的情緒,本以為能我僥幸躲過,接下來的日子更是苦不堪言。

每日我在院裏嘻嘻哈哈耍弄完,總還是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拖著一把小掃把來到圖書館打掃衛生和王嬤嬤威脅下讀各種書到半夜,白薇總是有時間一旁溫柔的陪著我作畫和閱讀。

白薇常常不能陪我太久,她常常手爐不離身,常常臉色蒼白,喘氣不順,通常我晚上到木屋打掃時,她都神精不濟偎依在貴妃椅上,我問她為什麼老愛病。她笑笑,沒有回我。

日子如水般一天天過去。

我在木屋尋找到心靈安寧,白天沒有打架和做活的時候,習慣性的愛在圖書館裏消磨一個又一個下午,忘記青婆神出鬼沒的蹤影,歸縮在一角,或靠或躺或仰舒適姿勢讀,把書橫七豎八地放在地上,方便能隨手拿起就讀,廢寢忘食的讀,我記事以來,這是我第一次熱愛上什麼事情。

紛繁的塵世被隔於門窗外。這是上帝關掉一扇門後,念我破爛垃圾的15年命運,終是給我打開的一窗。

漫無邊際的青春年少,不再以流血標榜著強大,智慧和想像力更能得到充裕的一切。

可怕的青婆不知哪條神條搭錯線,等白薇睡去,像是避開她的樣子,老鷹抓小雞式把我提到另間空房。

我愣了,她避開白薇太過明顯,她明顯不懷好意,她滿臉都是陰謀,我不敢惹事,因為她觀看來隨時會動手。

她像打樣靜態物品把我從頭望到腳,邊用手比劃我尺寸,自言自語,“嘖,嘖,老天爺賞飯,天生一副狐狸精騷味。不管什麼衣裳,粗陋衣裳,不管頭發往上梳、往下梳,都掩不住自己國色天香,如果教會你迷住男人的技巧和風度,倒是可以深海捉龍。”

就虐待狂式讓我學習如何取悅男人,學如何擺脫男人;如何跳舞,知道如何微笑才能躍然露出勾魂攝魄眼神,怎麼用八字的步子才能使寬擺的裙子款款擺動讓人神魂顛倒,怎樣抬眼觀看男人的臉,再馬上垂下眼簾,睫毛急忙眨巴幾下,才能顯出怦然動心的神情,學會在男人麵前裝出一副天真可愛的表情,掩蓋掉狡黠的機智。

當然我也樂此不疲的學習,借此打發我混沌不堪的生活;或是激發我對除孤兒院外一天天的世界渴望,也許我的潛在本能就是如院長嬤嬤所描述的從母體遺傳的**本能。

不知為何,青婆開始教授一下我未曾聽說和理解的青幫。她慎重的說:“如果有一天,你不在屬於這裏,外麵世界即是江湖的世界,江湖路遠,死生一諾,當年滾滾紅塵中,青幫和洪門勢不兩立。”

“青幫理想境界是所謂團結友愛,有飯大家吃,有衣大家穿,為達到這種境界,維係組織生存和牢固,有著十分嚴厲的紀律和家法。你要一一背下來。”

她給我關於青幫三本《十大幫規》、《十戒》、《九不得十不可》及投師收徒的《十禁》,我背得昏頭昏腦,不知所雲,最喜其中記載《十大幫規》中第八九十條:必須有福同享、必須有難同當、必須仁義禮智信。最不喜如違犯者:輕者三刀六個眼,重者九刀十八個疤,要自己持刀在大腿上戳。嚴重者死刑,用石板捆綁,從船上投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