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紫轉眼望向青絲道:“有我,青絲,銀兒,還有眾生道裏自古肩負著守護人類使命的各大仙派,以及斷眉仙尊和他的弟子們,更何況在你身邊還有一群最神秘、也最不可戰勝的力量。”她話語一停,無限感懷的望了望白夢劍和夢寒星,道:“你的朋友,人類自己。”
齊斷眉揚起頭,夢寒星和白夢劍正望著他,目光裏同樣充滿著迷惘,他又問道:“那我該怎麼做?”
挽紫道:“拿起你的劍,斬妖除魔,維護正義,挽救眾生命運!”
齊斷眉低下頭,沉默不語,仿佛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他覺的自己不該是這樣的人,身外的世界無論如何改變,他的心似乎總該是悠閑的、隨意的,就像那個在泰安鎮上,雙手懷抱,無所事事,倚在柱邊,什麼也不做,隻瞧著人群來來往往,孤獨而享受著寂寞,傻傻的齊斷眉。
人生可以是快樂的,可以是悲哀的,可以喋血街頭,可以十步殺人,隻要不違背良心,不泯滅人性,或是快意恩仇,縱馬狂歌,或是伴美同遊,攜手江湖,何等暢快,何等溫馨,齊斷眉想想過這一切,也期盼這一切,可是他卻從來沒有料到,自己忽然之間,會成了一個挽救眾生命運的人,這責任似乎來得太快也太過沉重。
“你在想什麼?”挽紫問道。
齊斷眉揉了揉自己緊皺的斷眉,說道:“我有點亂,我想去找一個人。”
“誰?”
“我師父,在我死去了時候,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師父正從一個人手中接過一個嬰兒,我想那個嬰兒一定是我,而那個抱著我的人,有一雙和我一樣的斷眉。”
齊斷眉閉著眼睛,苦苦回憶道。
“斷眉仙尊!?”
齊斷眉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想隻有找到師父,才能解開我心中的謎。”
“你師父,眾生第一的武功高手,廬山如鏡湖畔天夢老人。”挽紫說完,悠然一笑道,“那好啊,這裏離開廬山還算不遠,或許我們明天就可以出發。”
齊斷眉稍稍一愣,疑道:“怎麼可能,這裏離開廬山何止萬裏之遙?”
“你知道這是哪嗎?”挽紫望向窗外道,“這裏是春愁城,在我們身後就是眾生九大仙派之一‘仙霞劍派’的所在地,暮雨朝雲,氣象萬千的仙家聖地仙霞山,夢靜海將我們送到萬裏之外的這裏,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什麼?仙霞山…”齊斷眉望著窗外。
忽聽青絲冷冷道:“挽紫,看來我們明天去不了廬山了,而且今夜又注定無眠了。”說罷,她伸手一指窗外,齊斷眉和挽紫同時湊了過來,就在窗下的後院裏,正有一老一少相對而立,老的一身紫衣飄然,站在月光下顯得道骨仙風氣宇不凡,和他相對而立的是一位翩翩女子,也同樣一身紫衣短裙,背負單劍,從身後望去,身材勻稱標致,在風中顯出一絲婷婷玉立的身姿。
“吳千足!”齊斷眉和挽紫幾乎同時輕呼了一聲,那紫衣老者正是在寒家祠堂偷襲銀兒和青絲,又被大墨嚇跑的“千臂淫蟲”吳千足,他居然也在這裏。
齊斷眉又仔細瞧了瞧那女子的背影,心中一緊,她似乎正是白天樓下的那位紫衣姑娘。
此時,齊斷眉才恍然醒悟到,自己熟悉的正是她身上特有的顏色,一種與眾不同的和吳千足身上相同的紫色。
不安的感覺霎時升上齊斷眉的心頭,那個女子會不會和紫衣老者段紫衣有什麼關係?
她又知不知道真正的段紫衣已經死了,站在她麵前的,已經變成了一個淫褻無恥的惡魔。
不行,齊斷眉的眼前驚現出寒家祠堂裏的一幕,吳千足充滿邪意的眼神,似乎正一步步將他麵前的紫衣少女吞噬。
“砰!”地一聲,齊斷眉一掌擊碎了窗戶,縱身躍了下去。
院子裏的紫衣少女驀然間回頭一看,白色的身影正破窗而出從天而降,宛若天神一般,手中夢幻般的長劍直指自己身後,飛揚的斷眉融在月色裏,說不出的驚詫,說不出的熟悉,紫衣少女刹那間一陣恍惚,接著,她轉身攔在段紫衣身前,一手搭在劍上,月光裏,她如水秋波般的眼眸正怒視著齊斷眉喝道:“你是誰?”
齊斷眉一臉焦慮,指著她身後問道:“姑娘,你知道他是什麼人?”
紫衣少女一聲冷笑,道:“他是我爹,你想幹什麼?”
“你爹?”齊斷眉斷眉緊皺道,“他不是你爹,東林劍派的紫衣老者段紫衣已經在死在泰山無名深淵下,他是…他是吳千足!”
“哈哈!”段紫衣突然用力幹笑了兩聲,大聲道:“沒想到吧,你偷襲我的一劍沒能殺了我,把我拋下懸崖更沒讓我屍骨無存,我還活著,這是天意,天意不亡我,讓我來揭穿你的真麵目,你!才是眾生道裏遺禍千年的妖孽,千臂淫蟲吳千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