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楚默不作聲，回想起那一幕，心頭負罪感猶如巨石，壓得他無法喘息。
媚影微微歎道：“你若死了，留下個不清楚、不明白的罵名倒也罷了，卻又連累了你師父。”
秦白楚隻覺心裏更添悲楚，燕夢天的那番話，又在耳邊不斷響起，說道：“我不想連累師父，也不願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活著，等我再遇到葉姑娘，會在她麵前以死贖罪。”
媚影忽地咯咯一笑，道：“你在葉姑娘麵前死了，那拓拔姑娘和納蘭姑娘怎麼辦？”
秦白楚愣了愣，望向空中飄落的花瓣，心中悲意未去，煩惱又生，種種感覺混合在一起，他隻得深深吸了口氣，忍住胸腹間的劇痛，長長歎息道：“聽師父說你們靈山巫仙教有一種‘忘憂草’，吃了之後能忘卻一切煩惱，你有嗎？”
媚影半含笑意道：“當然有，不過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和拓拔姑娘、納蘭姑娘之間的事。”
秦白楚道：“靈山巫術神秘莫測、召神馭鬼、未卜先知，你會知道又有何奇怪呢？”
媚影輕輕一笑，嬌媚道：“你嘴蠻甜的嘛，難怪兩位姑娘都對你有情。”
秦白楚聽了這話，又是一陣惘然。
媚影奇道：“怎麼？我說得不對。”
秦白楚道：“我不知道。”
媚影古怪道：“那你到底喜歡誰？是拓拔卓妍？還是納蘭雲煙？或是兩個都喜歡？”
秦白楚皺眉道：“你一定要知道嗎？”
媚影正經道：“那是當然，不然我不好把握‘忘憂草’的分量，萬一下錯了或是下重了毀了你的姻緣，豈不是罪過。”
秦白楚想了想，忽地問道：“你懂愛情嗎？你知不知道相愛是什麼感覺？”
媚影霎時臉色一窘，轉而鎮定自若道道：“這個嘛，我不是很知道，但我可以想象一下。”
秦白楚滿是期待道：“那你說說。”
媚影抬頭望天，單掌托著下巴，一手撫摸著頭發幽幽道：“就是希望對方永遠都快樂，永遠都開心，希望自己和對方一生一世在一起，同悲喜共患難，永不分離，至死不渝，不離不棄，相濡以沫，生兒育女…”說到最後一句，她臉頰滾燙緋紅，偷偷望了秦白楚一眼。
秦白楚還是一歎，癡癡望著天空道：“我的確是希望她們兩個都開心，都快樂，但卻從未想過要和她們永遠在一起，每每想到此處，隻覺心裏冰涼一片，就再也想不下去，忽然感覺和她們是如此陌生，既使近在咫尺，也仿佛遠隔天涯，行同陌路。”
媚影“啊？”了一聲奇道：“你，你怎麼會有這種感覺，這就是說她兩個你一個也不愛。”
秦白楚茫然道：“也許真是我石化太久，鐵石心腸了，以前在客棧裏曾聽人說愛情是一時衝動，起先我以為在她們兩個之間難以抉擇，可後來發覺，我似乎是少了他們所說的那種悸動，沒感覺。”
媚影撓撓頭，蹙眉疑惑道：“你不會真是鐵石心腸吧？”
說罷，她咯咯一笑，從懷裏掏出一麵銅鏡在秦白楚麵前晃了晃道：“這是靈山‘望心鏡’能照到人身體裏，原本是替人診治內傷之用，你說你鐵石心腸，不如讓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