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菲比酒吧撒尿時
想到貴州女孩趙小紅
她在出租屋曬太陽
房東的雞飛上窗台
電視說美國三艘航母開進西太平洋
她問我，會不會打仗？
她想抗美援朝跨過鴨綠江
趙小紅今年十八歲
（鬼知道她多大？）
個頭不高，腿短粗壯
一對與體型不相稱的大乳房
她說家在山裏頭
十五歲離家去過大城市
知道往家寄錢
不認識回家的路
地下室裏照鏡子
白天鵝、黑天鵝
對著鏡子做鬼臉
踮腳尖，蹶屁股
跳上大鋪演舞蹈
坤包裏麵掉出一堆避孕套
客人像魚
魚貫而入，魚貫而出
隻記得下身記不得臉
白皮黑皮肉多肉少
趙小紅，六號房點鍾
趙小紅，九號房問鍾
趙小紅，三樓包廂
趙小紅，五樓大廳
趙小紅，簽單
趙小紅，出門買包煙
……
最先進門殺豬工
家夥大得像頭驢
後麵來個算命的
細聲細氣摸半天
戴眼鏡的最猴急
三下兩下就完事
領導同誌最難玩
喝醉酒，純粹拿人瞎開心……
依呀呀，依呀呀
吹拉彈唱
一天指標二十個
暈頭轉向
倚著吧台打瞌睡
趙小紅讓人扭上車
車子開進派出所
一直關到第二天
帥哥開門作筆錄
“失足婦女趙小紅！”
“大哥，什麼叫失足？”
靠牆拍照
簽字摁指印
婦教所搞軍訓
趙小紅排在頭一個
一二一，一二一
立正，稍息
她問，是不是要打仗？
英姿颯爽跨過鴨綠江
獄門一開見陽光
陽光底下站著老板娘
趙小紅，你受苦啦
我和老板比你急
低頭吃碗肉絲麵
心中感謝老板娘
出來之後勤工作
一天接客二十三
派出所罰款五萬三
寄回家鄉兩萬八
湖南兒子上學借五千
東北治病借三千
川妹墮胎借兩千
小新疆男友吸毒搶八百
玉樹地震捐五百……
辛苦工作整一年
竟然沒錢回家過個年
貴州女孩趙小紅
愛上火鍋店的方小勇
伏在窗台寫紙條：
“小勇哥，我不要你娶我
隻要你愛我。”
床頭擱一碗辣米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