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月黑風高,酒粘衫袖(1 / 2)

沙沙,沙沙沙冒頭不久的月牙剛被烏雲遮住,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就從城郊丘陵的背陰處閃了出來,誰也想不到,這個地方會有這樣一個的洞口。一閃,身影就躲到了另一個背陰處,就這樣前進著,向城市中摸去高手!絕對是高手——輕巧的步伐,矯健的身手,快速的走位,沒有一分一毫多餘的動作!一身純黑色的衣服,一張純黑色的弓,一壺純黑色的箭矢,連箭羽都是純黑色的。他的身份毫無疑問,刺客!不知道什麼樣的人物能招來這樣的刺客。

白狼河,是這座城市的母親河,從南到北貫穿全城,把城市分成了東西兩城,三座主橋,兩座橋,三座橋梁溝通著東西兩城,典型的雙城結構。官府衙門全在西城,達官貴人自然也在西城。東城除了新近崛起的幾家中等富族,其餘都是平民老百姓。不緊不慢,不慌不忙,一路上避開了所有的活物——無論是人,還是貓狗,還是騾馬。很快,他就來到了白狼河邊。下半夜,魚市街還有點點星火,南下河也還有燭光閃動,蛐蛐的歌聲此起彼伏,這夜,現在和平常一樣。這夜,又注定要和平常不一樣。

他從河邊的垃圾廢棄物堆積的最深處,拉出一截圓木推入了水中,竟是一艘簡易的獨木舟!借助獨木舟,順利的過了河,巧妙的避開了有官兵值守的橋梁,順利來到了西城!把獨木舟藏好,他沒有急著前進,而是找了一個胡同角落,仔細的檢查著攜帶的武器,看了看弓弦兩端是否牢固,看了看箭羽有沒有損傷,然後把箭矢一根一根的擺放在青石板上。擺放好之後,又不知道從哪裏拿出一把短刀,擺放在了箭矢旁邊。然後很心很仔細的從袖筒裏拿出一個瓷瓶,一點一點的認認真真地滴在匕首和每一個箭頭上——淬毒!這是抱著一擊必殺的決心來的!做完這一切,他把除了匕首以外的所有武器都仔細的收好,然後把匕首藏在了這裏。從地上抓了一把土,把滴落在青石板上的毒液蓋住,用鞋底來回摩擦,直到清除的幹幹淨淨

做完這一切,他四周張望了一下,往後退了兩步,一個助跑,輕鬆地跳上了牆頭,又確認了一下方向,迅速動了起來,就像一隻金錢豹,渾身上下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初二的淩晨,人們習慣性的認為這還是初一的夜,初一和十五,夜裏最好不要出門,甚至不要起夜,越是當官的人家,越是相信這些流傳了上千年的法,所以,今晚的行動,他一定是處心積慮的謀劃了很久很久

一個不大的院子,正門口隻有三級台階,門檻也不高,門兩側隻有很簡單的門墩石,卻立著拴馬樁。這不倫不類的擺設,老百姓本就看不懂,也不覺得有什麼奇怪,但是文人看到的話,就會覺得很奇怪了,簡單的門墩石明這家人不是很有錢,可是立著拴馬樁有明條件很不錯,互相矛盾呀!但是如果是貪官或者富商看到,就會會心的一笑,因為他們知道,這一定是某位官或商的姘頭的住所。拴馬樁旁邊蹲著四個帶刀的官差,嘻嘻哈哈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調侃著什麼,旱煙杆還沒點起來,一看就是剛到這裏。他現在就站在這個院子的西牆頭,簷獸的影子帶著些許棱角,和他帶著的弓箭的影子互相重疊,映在院子的地麵上。正巧夜梟鳴叫,他借機輕輕一跳,隻發出了輕微的聲響,便落在了院中水缸的測麵,順勢一蹲,無論房中還是門外,都很難注意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