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身邊突然出現的殺氣,一種對危險的敏銳直覺,驚醒過來。
他一把抓過利劍,奮力躍起身拔劍四顧,卻發現四周安然無恙。
再低頭查看,見身旁的七夜似乎陷入到某種昏迷魔怔當中,癡念不醒、驚魂不定。
“阿七師弟,醒醒。阿七師弟……”
季東銘用力推了推,呼喊著。
好一會兒,
七夜才從迷蒙之中睜開眼眸,眼眶濕潤。
“阿七師弟,你醒了。你剛才怎麼了?”
季東銘見人醒了過來,收好長劍,關切問道。
“抱歉,季師兄,剛剛做了一個噩夢,不過,已經沒事了……”
七夜連忙正起身來,快速抹了抹眼角淚花,穩定情緒道。
“也許是你今日殺戮太多,所以才會受血腥影響。
不要有太大的心裏負擔,否則對自己的修行不利。”
季東銘善意地提醒道。
“多謝季師兄指點,阿七明白了。師兄今日也累了一天,還是早些休息吧……”
七夜轉移話題道。
“嗯,那你自己多加小心。”
季東銘見阿七沒什麼大礙,也放心下來繼續睡覺。
不過,
七夜已經毫無睡意,久久難以平複心中哀傷,便走出帳篷。
外麵已是深夜,營地內除了值夜的二十幾位弟子外,其餘人都已入眠。
他來到一個快要熄滅的火堆旁,席地而坐,再順手添幾塊柴,心情沉重地看著幽幽燃燒的火焰。
曾經,自己十分渴望,能夠找到親生父母。
可血脈裏塵封的記憶,已經明明白白告訴他,自己的親生父母早已不在。
希望不再了……
天地間,隻剩自己孤零零的一個人了……
七夜忽然感到有一種來自心底的冷。
這種冷並不徹骨,但卻蕭索得無法自拔。
哪怕他的心一直堅強如鐵,但親情的思念,依然是七夜心中最柔軟的一塊。
可是現在,希望破滅了。
支撐他活著,並不斷變強的,是心中複仇的怒火。
可想要像神魔大族複仇,無異於比登天還難。
以自己修煉的進度,不知道要何年何月。
甚至很有可能修煉一輩子,連神魔大族的一根腳趾都摸不到。
“影,我真的能複仇成功嗎?”
驀然間,七夜喃喃一問。
“不知道……”
影回答得也十分幹脆。
他現在確實看不見,此刻的七夜有任何希望可在,但既然是本尊做出的“豪賭”,影也隻好全力以赴的支持。
得到這個回答
七夜便閉嘴不問,一個人癡癡地凝望著火焰。
不知不覺間,火光閃閃、淚眼迷蒙……
深藏在他右眼黑瞳中的影,也一直靜默地旁觀著。
作為影鯊留下的分身,影一直履行著作為一名‘觀察者’的角色。
不管遇到各種困境,觀察的對象隻能自己去解決,除非是生死關頭的必死之局,他才能施以援手。
如果七夜不能靠自己的機智、實力、氣運等綜合能力,達到影鯊要求的最低考核底線。
那麼他也就不值得本尊去冒那麼大的風險去幫助他,而他的滅族之仇,就更沒有能力去完成了。
所以,影雖然同情七夜的遭遇,但他不會被任何情緒所影響,做好一個理性權衡的觀察者。
當然,一些友情提醒也是可以的。
……
“你,怎麼還沒睡?”
正當七夜沉浸在哀傷中無法自拔時,一聲詢問打斷了他的哀思。
他抬起頭來,不知何時,孔刑秋已身板筆直地站立在自己跟前。
“見過孔長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