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都是因為寂寞(1 / 2)

馬管家對於奇雲峰上和自己不是一個性別的生物是素來沒有什麼好感的(這不是說他對他的同性就有多少友善),但是孤梅院的這個女孩子是例外!她是個真正的好人!這不是因為她及時地接住了馬管家和他同伴扔出去的食盒,免得他們再跑一趟,也不是因為她趕走了嚇得馬管家幾乎尿了褲子的傀儡夫人的殘骸,而是因為她邀請馬管家玩牌,還願意拿出東西做彩頭!

嚴格來說女孩拿出來做玩牌彩頭的那幾個銀茶壺應該算是肖家的公用之物,不過馬管家決定就當他沒注意到好了,等其他人問到他再交出來也不遲,而且,就算他把這幾個茶壺花用了又怎樣?丟失這幾個茶壺的人可不是他馬管家!他一邊盤算著,一邊遺憾地發現他並沒有什麼相應的做彩頭的東西,他推說等輸了再去取,心裏打著輸了就推其他人來送飯的主意,那女孩子難道還能追到他那裏去要賭賬?呸呸,他再怎樣,也不會輸給一個小孩子啊!他這把是穩贏的了!

的確是穩贏!他不費什麼力氣就贏了那個小女孩,等兩三把之後,不管是樹上像滿樹果實般隨風晃動的傀儡夫人腦袋,還是周圍爬來爬去的傀儡夫人斷肢都被他徹底無視了,他的賭運從來都沒有這樣好過!他怎樣抓都是贏的,一輩子沒有湊出過的牌麵接二連三地出現在他的手裏,當小女孩身邊的幾個壺全到了他這邊的時候,他還意猶未盡,竟然想著再陪她玩幾把,彩頭可以先欠著。

“唔……我還有這個。”小女孩皺著眉,在身上三掏兩摸,摸出一顆圓溜溜珠光四溢的寸珠來,馬管家一看,就瞪大了雙眼,他當然知道這是什麼東西,這是蜃珠!某日家族裏派人到什麼雲霧海去,聽聞殺了許多大蛤,取了它們煉成的蜃珠回來,每房分了一枚,不但可以在手中把玩,而且還能幻出逼真美景,雖說隻是個玩意兒,究竟是件法器——馬管家替肖家賣命了這許多年,還不曾擁有過一件法器呢!當時顫聲道:“真……真賭這個?”

小女孩用力點了點頭,腮幫子鼓鼓的:“恩!”

事後馬管家回憶起來,恨不得給自己一拳,人家明明白白拿出來押上的東西,自己隻管賭就是了,問她做什麼!不管是哪家的糊塗公子給她的,總是在她手裏,當時並無第二個人跳出來質疑這蜃珠的主權,自己卻慌什麼?平白地喪了銳氣,走了賭運——自打那句一問,牌上總是差著一兩張,小姑娘的牌也不見得多好,幾把下來有贏有輸,那些壺推來推去,推到日落時,馬管家別說贏什麼珠子了,反而倒欠了她三把壺!

按著馬管家原來的主意,這就要抽身離去,裝作自己沒欠小姑娘任何賭賬,另外討個差事做,可是這麼一來,換別人頂這個差事,萬一贏了蜃珠去,他先輸掉的那些壺豈不白白地輸掉了?這麼一來,他就無論如何不能叫別人討了這個便宜去,先是找那個丟他而去的同伴算了一頓賬,然後借機問他借了賭本,預備明天翻本。

第二天,他提著食盒還有新的賭本到了孤梅院,小女孩大概是因為一個人被關在這裏太寂寞了的緣故,也沒跟他要欠賬,兩人從頭開始賭起,有來有往地玩了一天,馬管家不但沒有贏到他心心念的珠子,反而又輸出去了許多,結束時一算數目,差不多把他一生的積蓄和未來幾年的工價都輸了出去,還不算他從同伴那裏借來的“賭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