郊區的墓地,寒風吹得刺骨。
溫祠下車,穿著黑色的外套,休閑褲,休閑鞋,長身如玉,一如既往的風度翩翩,眉目精致溫潤。
手裏抱著一束菊花,這時候,天空中又蒙蒙的下起細雨,落在了他的發絲上,關上車門後,莫名有些心煩意燥,皺著眉又打開車門,從車裏拿出一包煙,點燃抽了起來。
小雨蒙蒙中,吹起的寒風夾著雨絲,更冷了。
而溫祠似乎不覺得冷,靜默幾秒,他閑散的從兜裏掏出了手機。
給諶也打了個電話去,桃花眼看著遠處被霧氣氤氳籠罩的墓地,一手抱著菊花,長腿邁著往那邊走,另一隻手拿著手機問,嘴裏叼著煙含糊問道,“傅妄墓在哪兒?”
“B區最後一個吧。”諶也回答完後,淡淡笑了聲,漫不經心的開玩笑道,“怎麼?人沒了突然想他了?”
溫祠皺眉深深的吸了一口煙,撚滅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才淡淡的回答,“給我擋了兩槍,我總得給他點兒交代。”
他的語氣很平緩,都在一個平行線上,沒有任何的起伏,也聽不出來什麼情緒。
掛了電話後,溫祠徑直往諶也說的那個方向去了。
墓碑前,隻有名字,沒有照片。
溫祠抿唇,站在墓碑前,沉默了許久,腦袋裏閃過很多過往的回憶,想要張口說點兒什麼。
最終卻化作了一聲歎息。
他微微欠身,把菊花放在了墓碑前,眉目淡淡的盯著上麵的名字,語氣也是淡淡的,沒有什麼情緒,“你說你這輩子,何必呢。”
傅妄是該死,但是不應該是為他死。
傅妄的命不是屬於他的,如何判決應該交給法律。
弄到最後,他竟然是欠了傅妄一條命。
人死即是往日恩怨兩消,活著的人沒有必要耿耿於懷。
溫祠站在微微的雨幕裏,又沉默了一陣,最終,他緩緩開口,“是有不甘心吧。”
傅妄是什麼人,他了解,一世英名最後被手下反水,他必定心有不甘。
悉數往日,傅妄做的這些事,算是為了傅妄自己,也為了他。
溫祠隻覺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覺的就欠了些傅妄什麼。
他被迫的,被承受了一些壓力。
“不甘心我也幫不了你什麼。”
沉默半晌,溫祠倏然又淡淡的開口,“你的組織,以及你反水的屬下,最後會下來陪你的,到時候,你們在另外一個世界解決吧。”
溫祠的聲音很輕,輕的幾乎聽不清,一出口,就被微風吹散了。
欠你一條命,也隻能幫你到這兒。
溫祠最後看著墓碑搖頭笑了笑,不知道在笑什麼。
罷了——
那群人,傅妄手下的餘黨,終究是要了結的。
做了壞事,怎麼能不了結?
他轉身,離開了。
剛走,微風拂過樹梢,一陣落葉灑下,洋洋散散的,落在了墓碑前的那一束菊花上。
......
一周後,春節。
某監獄內。
一間房裏。
有穿著製服的管教站在台上,講著些什麼。
底下的,都穿著統一的衣服——監獄服。
不是很好看,但是來這裏的,必須穿。
其中一男人垂眸坐在位置上,手裏拿著筆,眉目冷冷的,十分漠然,聽著台上的話,眉頭時不時的又會不讚同的擰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