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現在是不是都立夏了?”她從半開的窗子看向外麵,覺得入眼都是鬱鬱蔥蔥的。
“還沒有。”紀泓燁貼著她的臉頰,柔聲道:“這裏的風景甚好,等你身子再好一些,帶你出去看看。”
納蘭錦繡現在對再好的風景都不感興趣,她有些想念金陵城了,畢竟是自己的故鄉,離開了那麼久怎麼可能不想?
“金陵這時候是最宜人的,不少養在深閨的姑娘們,這時候會出門踏青的吧!”她眼眸中有些向往,憶起了往日同阿娘一起賞花的場景。
“想回去了?”紀泓燁貼在她耳邊輕柔地問。
“嗯。”
“等你身子好一些,我們就啟程。”
“我身子沒什麼大礙,就是虛弱了些,多走動走動透透氣反而好得比較快。”納蘭錦繡看起來歸心似箭。
紀泓燁輕笑了一聲,他覺得阿錦想回金陵這是著急要嫁給他,他又何嚐不心焦?本就中意於她,卻兜兜轉轉了這麼久,他是比她還要著急的。
“你笑什麼呢?”納蘭錦繡被他笑得有些心虛,細細想來,覺著自己也沒說什麼過火的話。
紀泓燁不回複她的問題,是柔和地問:“你餓不餓,想吃什麼?”
“我想吃螃蟹。”
“螃蟹性寒,你身子虛著不能吃。”
“那我想吃雞。”
“虛不受補,你現在最好吃清淡的。”
納蘭錦繡無語,悶坐在床榻上,終於忍不住道:“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那你還問我做什麼?”
紀泓燁還真是被她懟得沒話了,無奈的低歎一聲:“紅豆粥吧。”
“嗯。”納蘭錦繡點頭,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禁又問道:“三哥,我們幾時動身回金陵?”
“不急。”
“你出來這麼久,真的可以嗎?”
紀泓燁笑了笑:“既來之,則安之。”
納蘭錦繡拉住他的手,撥弄著手指頭玩,語氣悶悶的:“不如咱們動身吧,路上可以走得慢一點。”
“不可。”簡單利落的拒絕。
“我是大夫,對自己的情況最清楚不過了,再者說如果有危險,曲先生也不可能走的。”
紀泓燁想到曲清嘉之前衣不解帶的守著,今日走時的態度卻是不急不緩,想來情況也是穩定了。但在他的認知裏,生了病的人就應該好好休養,雖說適當出去走走有益恢複,可她畢竟剛醒。換做以前,他一定會直接拒絕,現在對上她的眼睛,逆著她心意的話,竟然一句都說不出來。
納蘭錦繡本是不急這一日兩日的,隻是她覺得三哥不是她這種散人,出來這麼久,肯定有許多事情等著他處理,不能總這樣耽擱著。再者說了,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身體,不過就是被蠱蟲吸食的有些虛,調養一陣子自然就好了。
她本就十分聰慧,見紀泓燁不說話,便知道這事兒可能要成了。她坐起來,靠在床頭,循序善誘:“這裏不是同金陵接壤嗎,越往金陵走肯定就越暖和,我現在的身子最畏寒了。而且現在時間還早,咱們肯定很容易就能趕到下個驛站。”
紀泓燁覺得自己已經沒了可以拒絕的理由,反正馬上就到金陵地界,越走越繁華,一路上都是官道,隨時都能落腳休息,路上慢著些走,倒也不會妨礙了她休養,“你剛醒,先休息,明日就動身。”
“蠱蟲的事情可解決了?要把那些人送官嗎?”
紀泓燁不打算把實情告訴她,因為她心地太過良善,若是知道綠婀和喬士舍都死了,心裏也難免會不痛快。尤其是她喜歡看話本子,對纏綿悱惻的感情會比較敏感,若是知道了綠婀同她師兄的感情,還有喬士舍的一副癡心,肯定會為這樣的結局感到神傷。
其實,綠婀和喬士舍即便是送官,也是會沒命的。他當初沒有殺他們,就是想從他們嘴裏挖出些東西。這麼多年魔刹族和大寧雖然相安無事,但對魔刹族一無所知,終歸是危險的,所以他想以溯古城為突破口,卻不想還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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