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在一旁看著,也不敢插嘴。她知道紀堯討厭自己,如果她說話,他大抵會更生氣。不過,她真看不得三哥下跪,索性把頭轉到一旁硬撐著。
“請家法來!”紀堯對身邊的管事說。
管事猶猶豫豫,他在紀府當差有些年了,實在是覺得打不得。紀堯見他不動,更加氣憤了,怒指著管事道:“我還沒死呢,這府裏的事還輪不著他來做主!”
管事一聽老爺這麼說,也不敢再耽擱,隻能去取家法。
納蘭錦繡知道家法的厲害,那短鞭烏黑油亮,若是用足了力氣打在身上,必然會皮開肉綻。她見紀堯氣成那副樣子,想必下手也不會輕,頓時急得不知該怎麼辦。
她本想去請祖母過來,可想到老太太之前中了毒,這幾日雖然恢複了些氣力,但也還是虛弱的。而且體內餘毒未清,最忌憂思憤怒,這時候把她老人家請過來,隻怕她的身體會吃不消,隻急得絞緊了手中的帕子。
管事拿來了鞭子,紀堯接過,沉著眉眼問:“我打你,你可有不服?”
“兒子不敢。”紀泓燁跪得筆直,聲音平靜,聽不出一絲憤怒。
“好,我今天就讓你知道,你錯在哪了。”
紀堯話音剛落,便把鞭子打在了紀泓燁背上。這一鞭子用了十分力氣,紀泓燁的衣服乍然就被抽出了一道口子,露出了染血的皮膚,他皺著眉頭沒出聲。
“我現在問你,我後院的事,你還管不管?”
紀泓燁依然十分倔強:“秦姨娘之罪是要害祖母性命,要霸府裏管家之權,如此不敬長輩,不守婦道,理應被逐出去。”
“好……我看是你的嘴硬,還是我的鞭子硬。”紀堯把心裏的怒火都發泄在紀泓燁身上,又接連狠狠的抽了幾鞭子,而且沒有停下去的意思。
納蘭錦繡在一旁看著,心痛如絞。她終於發現一件事,就是鞭子打在三哥身上,竟比打在她自己身上還要疼。她在心裏暗暗告誡自己,此時千萬不能說話,不然紀堯一定會更氣憤。可她控製了許久,也不見紀堯停手,而三哥的背都已經鮮血淋漓,不堪入目了。
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跑過去跪在紀泓燁旁邊,對紀堯道:“父親息怒,三哥貴為朝廷重臣,斷斷不能因為身上有傷而耽誤辦公。而且這傷若是因為父親懲罰所致,勢必會被人詬病,繼而關係到我紀氏一門的名聲。還望父親三思。”
紀堯停了手,看著納蘭錦繡,越看越生氣,他厲聲道:“你威脅我?”
納蘭錦繡態度恭敬的磕了頭,緩聲說:“兒媳不敢,隻求父親手下留情。”
“他若是真重孝道,就不應該違逆我的意思,還想處置我的姨娘。我今日不打他,以後他就當沒我這個父親了。”紀堯說著話,就又動起手來。
納蘭錦繡見紀堯這說不通,就拉住紀泓燁的手臂,帶著哭腔說:“三哥,你跟父親服個軟,讓他別打了。”
紀泓燁見紀堯不停手,怕鞭子會傷了她,蹙眉道:“你先回瑾園等我。”
納蘭錦繡搖頭,眼淚都落了下來:“我不要,三哥,你求求父親……”
紀泓燁見她哭成這個樣子,也是心疼的,但紀宅後院必須要清理了。以前他可以不管,但以後不行。阿錦是嫡長媳,勢必要有管家之權,後院留著那些不安分的東西,以後她怎麼能應付的來?這一步早晚都是要走的,他不介意早一點。
“帶夫人回去。”紀泓燁對守在門外的紀小白道。
紀小白在外麵也是看得驚心動魄,真怕老爺的鞭子不小心就抽到夫人身上,那主子才真是要疼死了。他進屋,對納蘭錦繡道:“夫人,您先跟屬下回去吧!”
“我不!”納蘭錦繡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又給紀堯磕了個頭,啞聲道:“司馬光在家範中說,父慈而教、子孝而箴,父親今日下這麼重的手,有違慈義,兒媳不服。”
紀堯收了鞭子,眼睛眯了眯:“你不要以為你是女流之輩,就可以不用挨鞭子!”
“父親如果要依靠打人來發泄心中怒火,那你就打我好了。”納蘭錦繡仰著頭,倔強的看著紀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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