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錦繡的幸福就這樣自然而然的流露著。雖然剛剛經曆了小產的風險,雖然因為之前孕吐的厲害,她整個人看起來分外瘦弱,但眼睛裏那種光芒是奪目的。
那是一個女子為自己所愛的人孕育孩子,即將變成母親時,會有的一種光芒。紀芸曦曾經有過,隻不過後來沒有了,而且漸漸被絕望取代。
她覺得眼前的人很刺眼,明明是她造成了自己的不幸,為什麼她卻能如此的幸福?憑什麼?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似是有一股惡氣發泄不出來,麵上卻十分溫和。
她拉著納蘭錦繡的手,似有所感而發:“要不這世上的女子都希望能嫁給心儀之人,盲婚啞嫁多數還是不幸福的。你看我,孩子沒了,夫君的心也失去了,每日活著都沒了盼頭。”
納蘭錦繡如今是嫁了心儀之人,也有了孩子,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隻把自己的手抽出來,輕拍著她的手背:“你不要太過悲觀,你們都還年輕,孩子還會再有的。至於你和陸遠安,都說心誠則靈,你們是夫妻,你誠心對他好,他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明白?他若是真能明白,就不會心裏還惦念著你,更不會讓樓沁在府裏呆那麼久。如果沒有樓沁,她怎麼會流產?她這個陸遠安明媒正娶的夫人,還抵不上納蘭錦繡幾句話,若不是她去陸府,陸遠安還不讓樓沁離開呢。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個事實!
“我出門的時候帶了很多青梅幹,是夫君讓我帶給你的。”紀芸曦死死盯著納蘭錦繡的臉,不想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納蘭錦繡覺得她這話說得不太恰當。她和陸遠安隻有數麵之緣,若不是紀芸曦,他們都不能稱之為相識,他怎麼可能會給她帶東西?
然後她又神經大條的想,青梅幹指定是紀芸曦帶的,她這般說,可能隻是希望她能在三哥麵前多提提陸遠安。雖說他們現在正是不和睦的時候,但到底是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她不可能不考慮的。
“這次你帶來的,我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要再帶了。我最喜歡吃青梅幹了,可三哥覺得我吃的過多,已經不讓我再吃了。”
“少吃一點,沒事的。都說酸兒辣女,看你這麼喜歡食酸的,沒準兒投胎就給三哥生個男丁呢。”
紀芸曦臉上的表情很愉悅,看樣子是真為她高興。納蘭錦繡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雖然已經足兩月,但還是不顯懷,不過她心裏的母性確實越來越強烈了。
她最近也常想自己這一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她更傾向於男孩,因為大寧的習俗對男子有利。男子可以隨心所欲,做自己喜歡做的事。
而女子則不同,都是要養在深閨中學習女紅和禮儀。將來嫁了人,還要照顧丈夫,孝順公婆,管理一家子的吃穿用度。
三哥的想法同她相反。雖然他一直在說男孩女孩都喜歡,但是從言談舉止中還是不難發現,他更傾向於女孩。他覺得女孩子乖巧,還要親自教導讀書。
“男孩女孩都不打緊,總歸是自己的孩子,我和三哥應該都是喜歡的。”
紀芸曦也不接話了,隻笑著看納蘭錦繡。她心裏想的是:你們喜不喜歡,不是要能生下來才能確定麼?還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福氣!
納蘭錦繡曾經和紀芸曦十分親昵,無話不談。如今,她總是對她懷著防備之心,可能是因為那日發現紀芸曦撒謊,讓她介意了。
說真的,紀芸曦給她的感覺是變了許多。以前她柔弱溫和,如今她看起來還是脾氣好到不行的樣子,隻是她的眼睛很陰翳,與唇畔上的笑容格格不入。
“祖母和父親還有給三哥納妾的念頭麼?”納蘭錦繡不說話,紀芸曦就得找話來說,總不能一直冷場。
“不知。”
“我聽說祖母已經驅逐了那個丫頭,不讓她繼續留在府裏了。”
宛如被趕出去的消息,納蘭錦繡也知道了,隻不過宛清還在瑾園。自她替宛如求情後,就再沒見過。不過想來她也是安分守己,沒有惹事,不然管事一定會來問怎麼處理。
本來三哥還打算把她們都打發出去,但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家靠著這兩姐妹過活,也沒必要斷了她們的生機。隻要宛清不像宛如那般,她還是願意留下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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