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穆離的前程本來也應該是挺平坦的。隻不過後來生出了變動,他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對郡主做出了那種混賬事。
很長的一段時間他都無法原諒自己。但是他也明白他的悔恨,不能彌補她什麼。如果真的是想對她好,真的是想為自己曾經做的事彌補,那就應該在她身邊守護好她的安全,盡量幫她達成所願。
所以現在他已經不再考慮過去,也已經不再考慮北疆,他需要的就是照顧好眼前的這個女子。
“那兄長以前派給你的任務都是什麼?會不會很危險?”
“會。”他的身份一直都是極度隱秘的,不輕易出去執行任務,但凡是到了他手上的任務,就一定是十分危險且艱難的。
“那你每次執行任務之前會不會害怕?”
“不會。”確切的說是他從來都不會感到害怕,因為他這個人要求不多,也沒有什麼害怕失去的,包括生命。
“那你的勇氣是天生的?”納蘭錦繡就是不能理解,一個人為什麼會什麼都不害怕。都說勇者無懼,但又有誰能完完全全的做到不怕呢?
“是因為我一無所有。”
穆離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這裏麵夾雜著任何失落的情緒。一無所有,對他來說似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兒。
納蘭錦繡心裏卻覺得有些不舒服,她微微的歎了一口氣:“那你想過以後做什麼了嗎?”
“跟著你。”
“為什麼是我?”
穆離沒說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是個從來都沒說過謊的人,有時候不能說出真相,那他寧可選擇沉默。如今他也知道,郡主心裏想的還是紀泓燁。他怕把心裏的話說出來,兩個人就疏遠了。
而且他認為感情這種事還是要水到渠成,兩情相悅的話,對方自然能感受到心意,不必說那麼多。相反的是如果是一方有情,另一方無意,那麼說出來也隻會讓兩人變得更加尷尬。
納蘭錦繡見他不回答,也沒有繼續追問下去。她覺得也許穆離沒有地方可去,也沒有可以結伴的人。他們一起共過生死,情誼自然深刻。
屋內一直靜謐著,穆離卻怎麼也睡不著。他們習武之人耳朵都非常靈敏,此時他就能聽見木箱子那頭的人已然睡熟。
他無奈的笑了一下,覺得她無意中的一個問題就能讓他心潮澎湃。一轉眼她自己卻已經睡得十分安穩。這樣也好,他希望她一直能無憂無慮。
翌日。
納蘭錦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她這一夜是睡好了,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的。把傷口重新包紮了一下,看到上麵已經結了一層很薄的痂,不由又表揚了一下自己,調配的金瘡藥果然是有奇效。
她推開門出去的時候就見到穆離正坐在門口洗衣服,他這衣裳還放在一旁,現在洗的是她的。
這衣服裏麵還有裏衣,雖然說不像肚兜什麼的那麼私密,但讓男人動手給洗也不合規矩。她趕緊蹲在他旁邊,小聲道:“我自己來。”
“不用。”穆離淡聲道。
“你會洗衣服嗎?我都怕你給我把衣服揉壞了!”納蘭錦繡不好意思說她是害羞,隻能以質疑的口氣說。
穆離一個人在外麵的時候,都是自己照顧自己。洗衣服這種事情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所以他壓根就沒打算理她,仍是埋頭洗自己的。
納蘭錦繡見他沒打算理她,所幸就不多說了。隻盯著盆裏的衣服看。這一看就發現事情了。
“我就說嘛,你用那麼大的力氣洗衣服,怎麼可能洗不壞呢!”
穆離終於發現,自己確實是把衣服給洗壞了。隻是這衣服也太過嬌貴,他自己都沒用多少力氣。往常自己洗衣服的時候,比這洗的還要重。因為她這衣衫的料子特別輕軟,他已經很控製力道了。
看著他一臉無辜,納蘭錦繡嫌棄把他趕到一旁,自己動手洗衣服。她基本上都有人照顧,很少洗衣服,但是理論上也知道是怎麼做的。
穆離在一旁看著她,感覺她的手又細又軟,揉在衣服上也沒什麼力氣,他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洗幹淨。
“你不要在這盯著我洗衣服,去幫趙大哥劈柴。”納蘭錦繡也不知是怎麼回事,總覺得他看著自己的時候渾身不自在。
穆離倒是很聽話的去劈柴了。獵戶娘子已經盯了納蘭錦繡許久,誰知道那個大個子竟然一直守在門口,好不容易見他離去了,就趕過來搭訕。
“小兄弟,要不要我給你洗?”
納蘭錦繡抬頭看見,獵戶娘子今日穿了一件水紅色的上衣,而且那衣服還是收腰的,越發能看出她的腰肢纖細。尤其是她走路還扭啊扭的,就更顯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