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針刺得是人中,針被拔.出來的那一刻,孫夫人驟然醒轉。她難受的蹙著眉頭,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隻吐了一口血。
這一下可把孫文傑嚇壞了,他上前扶住他的夫人,問道:“她這是怎麼了?”
納蘭錦繡正在收拾針包,聞言淡聲回複:“沒關係,都是瘀血。”
“我夫人她到底怎麼了?”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孫夫人早年頭部受過傷。”
孫文傑一臉迷茫:“我不記得有此事。”
這時候孫文傑已經幫他夫人把衣衫穿好,孫夫人靠在他的肩頭,啞聲道:“我幼年時候和鄰家一個姐姐玩耍,不小心被木棍打到頭,當時昏迷了一段時間,隻是後來慢慢養好了。”
“那夫人可記得,你那時候是不是有嘔吐的症狀,並且眼睛看不清東西。”
“是這樣。”
“那就和我推斷的沒錯,你頭部有血塊積壓,所以總是會頭痛。”
孫文傑把妻子抱在懷裏,語氣焦急:“那可有解救之法?”
“舒筋通絡,等那血塊散開之後,自然就無礙了。”
孫文傑長出一口氣,想到剛剛險象環生的樣子,還是心有餘悸。他輕輕摸了摸他夫人的額頭,聲音有些顫抖:“就是說可以治好,以後也不會再複發了,對麼?”
納蘭錦繡沒想到他還是個如此重情義的人,而且她記得孫文傑一房妾室都沒有。這在大寧,真的可以說是十分稀奇了。
“這種情況其實並不少見,如果情況嚴重的話,孫夫人早就會感到四肢麻痹,行動不便了。既然隻是頭疼,那就證明那血塊不大,而且也沒在致命的位置上。”
“你這個意思是不是就像大禹治水,疏為上策。”
納蘭錦繡忍住自己想笑的衝動,她覺得他們這些做官的,可真是有意思極了。她不過是診病,他都能想到大禹治水上麵。
孫文傑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隻是看到納蘭錦繡眼角的笑意,心裏對她的印象不由得改觀了。就在之前,他還覺得她是個冷性子的人,帶著那麼一點自私自利。
如今看來,卻是怎麼看怎麼順眼。尤其是這樣笑起來的時候,可真是個形容明媚的少年。跟陰詭的驚雲令主人完全不沾邊兒。
“我給孫夫人開個方子,用上幾日看看。這期間我每日會過來針灸,孫大人還是要安排妥當,免得辱沒了孫夫人的名聲。”
孫文傑扶著自己的妻子躺下,又把被子給她蓋好,然後起身對著納蘭錦繡行禮,聲音聽起來特別虔誠:“先生今日之情,孫某記在心上了。”
納蘭錦繡也拱手回了一禮:“我本就是行醫之人,這是我分內之事,孫大人嚴重了。”
孫文傑麵上一片坦蕩:“我今日去府中拜會,態度不好,言語過激,還望先生見諒。”
“孫大人去找我是因為公事,而我為孫夫人治病這是私事。孫大人莫要混為一談,也無需因此自責。”
這兩句話說的孫文傑真是無地自容,他不禁開始細細打量這個形容消瘦的少年。這副麵相生得就是有福氣的,隻不過平時他氣質冷清,所以才會給人難相處的感覺。
“我讀了那麼多年聖賢書,以為深知處事為官之道。今日聽得先生一番言論,反而覺得自己之前的書都白讀了,實在是自慚形穢。”
納蘭錦繡笑了笑,也不多做解釋,隻到書案前開始寫方子。藥方寫完,她親自遞到孫文傑手裏,道:“藥要煎的濃一些,效果會比較好。還有藥渣不要倒掉,晾幹之後做成藥枕給夫人用。”
孫文傑接過方子,他對醫術一竅不通,沒打算看方子,但隻是掃了一眼就愣住了。這字跡,簡直和懷瑾的如出一轍。
若是說成一模一樣可能有些牽強,但至少也有八九分相像,乍一看會覺得是出自一人之手。若不是因為他和懷瑾多年同窗,十分熟悉他的字體,他都不會看出差別。
納蘭錦繡見他看了一眼方子,就把目光轉向她,眼眸幽深,又漸漸變得不可置信。她不覺得自己表現的有哪裏反常,難道是剛剛那個方子有問題?
她猛然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隱藏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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