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苗老三沒那麼無恥,禍不及家人。也許,花師算無遺漏,已經安排保護了。也許顧忌師兄謝卓遠的身份,苗家不敢這麼下作。也許...
也許很多,但李悠不敢賭這些也許。他承受不了一旦真的發生,帶來的後果。
但是很無奈,這裏不是前世那個法治的國家。雖然也有法,也有規矩,但是李悠真心信不過。之前在茶館,聽那些閑漢閑聊,可不乏俠客的存在。
俠客這種存在,本身就側麵證明了世道的不平。太平盛世,律法嚴苛的社會本身就沒有俠客存在的土壤。
衡建城雖然還算平靜祥和,但那是建立在森嚴的等級製度下,各階層互不幹擾的前提下。當一個謝卓遠都不願意輕易招惹的商會財閥,瞄上了一戶平民百姓。法律,政權會管麼?
尤其還有一個衛長太。身為法律的代表,城主衛隆就算不推波助瀾,但會不會刻意放縱,坐收漁翁之利?畢竟位置空出來,他孫子也有機會。
李悠很無助,很焦慮。濃濃的無力感,彌漫全身。
第一次,他穿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不再是遊戲的心態。而是真真正正的渴望力量,渴望強大。他第一次感到那麼迫切的需要實力,能守護他人的實力,能保證自己自由的實力。
猶豫再三,李悠終於暗暗咬牙,做出了一個很傻的決定。
今天的大課由花師負責。但是畢竟剛開學,不少學員都是剛接觸修煉沒幾天,所以像什麼實戰演練,經驗討論一類的活動勢必無法進行。所以花師為了照顧大多數,本次還是以授課為主,深入淺出的講解一些修煉初期容易遇到的問題。
這些課對於謝卓遠來說,實在無趣,畢竟他守著花師,這些東西蒙學的時候就學了。現在都是他負責教給師弟。當他走神的時候,就發現了李悠的異樣。
這個師弟平時憨頭憨腦的,但是無慮者也無憂,傻笑時時都掛在臉上。這會兒卻難得的露出了幾分傷感。
為了自己的仁義之心,為了關懷師弟,謝卓遠忍不住關心的詢問李悠。
“怎麼了師弟?被衛長太嚇到了?沒事的,你放心,師兄護著你,他不能把你怎麼樣。”
李悠臉上憂傷更重。
“人多,好熱鬧。想家了。五天沒見爹娘了。”
沒錯,這就是李悠的傻主意,引蛇出洞。
他也是實在沒辦法了,雖然開始修煉了,但一個剛開始煉氣期修煉的粉嫩菜鳥,又算得了什麼?但是他不敢拖了,敵在暗,金手指沒用,父母那麼大的目標就在那。越拖,敵人準備的越充分,他就越無力反抗。
他絞盡腦汁,彙總了一切可以利用的資源。最終發現唯一能利用的隻有自己這個花師弟子,謝卓遠師弟的身份。
他要做的很簡單,以想家為由,利用每月的兩天假,回家。把自己暴露在敵人的利刃下,引蛇出洞,把陰謀明朗化,激化矛盾。
這是極為冒險的一步,李悠說服自己都花了好久。這一步一旦踏出,今後的發展就完全和他無關了。他隻能寄希望於自己對花師,對師兄謝卓遠確實很重要。而這兩人又真的能看清形勢,出手相助。
但凡有一點可能,李悠都不願意如此把命運交到他人手中。
弱小是原罪,李悠為了自己,為了父母,都必須破除苗家可能的動作。他別無選擇,隻能以身犯險。
對李悠的話,謝卓遠眉頭微皺,倒不是懷疑什麼。他從小就離家,父愛是缺失的,隻有母愛還有一些。六歲被送到花師這裏,已經習慣了沒有父母的日子。這也是他遲遲無法感悟仁心的重要原因,殘缺的感情勢必讓他心靈不圓滿。
他無法理解李悠想家,想父母的想法。但是從理性分析,卻又合情合理。一個在家待了十六年的少年,突然離開熟悉的環境,熟悉的父母,每日都是高強度的學習鍛煉。想家也屬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