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顛簸,第三天清晨才感到苗疆境內,其實蕭雲涵本可以在第二天晚上就趕到的,但是冷冽說他感到他們被人跟蹤了,所以蕭雲涵便放慢了速度,直到第三天才抵達南疆。
苗疆與其他的地方不甚相同,這裏的女人大多是玩蠱的好手,男人們也多少有涉及到練毒製藥。熱鬧的街上都是高腳竹樓,雖然也有酒肆茶坊,糧鋪米店,藥鋪飯莊,穿著各色帶有民族特色的花布衣裳的女人們,脖子和手腕上都帶著銀製首飾,還有腰間脖子上的小鈴鐺清脆的作響,別提多好聽了。不過,蕭雲涵卻也清楚的很,這些長相甜美的女孩子,實則各個都不是好惹的主,萬一那個男人被她們看上,一旦被偷偷下了蠱那就這輩子都別想離開南疆了。
好在他們南天閣的勢力夠大,她們一來,閣主那邊已經安排好了人手接應,她們也不必自己再去住客棧了。碰麵的地方在一個掛著帆布幌子的酒館裏,蕭雲涵和冷冽一起下了馬車,冷冽也在店小二的指示下放好了馬車,三個人就先後進了酒館,找了個比安靜的角落坐下。
“三位客官來點什麼?”店小二肩膀上搭著一 條白色的毛巾,額頭上的汗珠大滴大滴的滑落。
大概是白色的吧,蕭雲涵望著那條毛巾心想,因為那毛巾已經被汗漬和汙漬汙染的不成樣子了。
麵對店小二的詢問,冷月和冷冽自然而然的把目光轉向蕭雲涵,等待她的回答。
蕭雲涵淺笑,這大概就是習慣吧,因為自己是副閣主所以連他們吃什麼都要她來拿主意?其實他們自己也是堂主啊喂。
“山筍炒肉,烏雞燉鮮菇,涼拌蕨菜,粉絲鴨血湯,六個饅頭再來一壇竹葉青。”蕭雲涵說完,然後抬頭微微笑著看向冷月和冷冽道:“你們還想吃什麼,自己再叫幾樣。”
冷月搖頭說沒有了,冷冽大概是覺得六個饅頭不夠三個人吃,又要了四個。蕭雲涵在心中偷笑,看來自己這計策奏效了,剛剛她是故意少要了饅頭,看冷冽會不會吱聲,結果這個性格有些冷淡憨直的男人還是開口了。
這樣才好,蕭雲涵偷偷笑了,冷冽常年呆在南天閣,沒有南宮銘的吩咐他就幾乎不外出,所以自己帶他出來也該鍛煉鍛煉他的交際能力。別讓別人說南天閣的人都是不會與人交往的呆頭鵝。
很快,菜就陸陸續續的端了上來,三個人圍坐一圈,卻誰都沒有動筷。不多一會兒,從門口蹦蹦跳跳的進來一個小姑娘,十六七歲的模樣,穿一身藕荷色碎花小襖褲,脖子上的銀環上麵穿了好多小鈴鐺,一走路就叮鈴鈴的響,整個人像一隻活蹦亂跳的小鹿。
蕭雲涵淡淡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不了幾歲的小姑娘朝她們坐的那桌走來,就知道這回閣主派來接應她們的人就是她沒錯了。
好像為了驗證她的想法一般,那小姑娘一蹦一跳的走過來,看了看蕭雲涵、冷月、冷冽三人,然後雙手抱拳呈作揖狀朝她們行禮,一張櫻桃小嘴笑得倍兒甜:“小女萬思綾見過副閣主,冷月堂主、冷冽堂主。”
蕭雲涵彎了彎嘴角對著她點點頭,示意她坐下。小姑娘也不客氣,大大方方就坐在了蕭雲涵的旁邊,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桌上飯菜咬咬手指道:“副閣主,我可以吃嗎?”
“可以啊,隨便吃。”蕭雲涵失笑,這小丫頭還真是不怕生,也不知道是哪個寨主手下的人。他們南天閣是個大派,除了主要的司命堂、聞風堂、回春堂三大堂口之外,底下還有數不清的寨子,遍布各地,組成了一張巨大的關係和情報網。
小丫頭也不客氣,拿起一個饅頭,就著各種菜就開始吃,那狼吞虎咽的架勢,好像餓了好幾天似的。看的冷月和冷冽都驚呆了,一直到蕭雲涵在他們麵前晃了晃手,他們這才回過神來。
一頓飯下來,小丫頭吃的眉開眼笑,十個饅頭她一個人就吃了五個,剩下五個蕭雲涵吃了一個、冷月吃了一個,導致冷冽就吃到三個,所以一直到離開那家酒館,冷冽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還耷拉著老長。
蕭雲涵忍住笑,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讓他別跟小姑娘一般見識,冷冽憨厚的點著頭,臉色卻依舊沒有好轉。
其實他們一路上帶的幹糧並不多,這三天來,冷冽可謂沒有一頓吃飽過,好容易到達了目的地,能吃一頓飽飯,結果還讓一個小丫頭搶了去,而他又是個耿直的人,自然心裏想什麼,臉上就表現出來了。
蕭雲涵看他那可憐巴巴的模樣從自己的包袱裏掏出兩個白花花熱氣騰騰的大饅頭偷偷塞給他,然後湊近他的耳朵小聲道:“剛剛在酒館買的,諾,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