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街道,彩綢飄舞,張燈結彩,笑鬧的人群一波接一波地從祁墨麵前走過。但是,祁墨卻始終繃著臉,緊緊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王爺,咱們回去吧,我看王妃根本就不在這裏。”追雲在一旁努力的勸說著。
但是祁墨根本無動於衷,他牽著馬信步走著,突然揚起一個笑容:“我們好容易來這一趟,怎麼能說走就走。你看這南陵的風景也不比咱們北齊差,不如,多玩幾天再走。”
“可是……”追雲聽的一頭霧水,王妃不見了,最著急的可是王爺,怎麼如今人沒找到,王爺竟然還有心情遊山玩水了?
祁墨沒有說話,想起前幾天風雲壇中傳出的關於死人穀穀主裘千仞的事情,不由得攥緊了拳,偏偏在這種時候,江湖上也開始刮起一股“邪風”,許多教派都開始倒向死人穀了。這苗頭對他來說可是大大的不利,他如今雖然已經騙取了北齊皇帝林天駿的信任,手中也握有三十五萬的兵權,但是要想一舉推翻林天駿還是差的很多。北齊王朝勢力雄厚,根深蒂固,不是那麼好拔除的。除了他現在手上的兵權之外,江湖上各教派的支持可謂是一個很重要的助力。
“駕!”拉了拉手上的韁繩,祁墨驅馬朝一條巷子拐去,隨行的士兵也都趕緊跟了過去。
“分散開找,今天南陵三皇子大婚,到處都熱鬧的很,想必不會有人注意我們,的行動,所以你們一定要給我把這裏全部搜個遍!否則就不要回來複命了!”祁墨的聲音十分嚴厲他冷著臉看著排列在自己麵前的那一隊騎兵,聲音異常嚴厲。
“是!”騎兵們振臂高呼,氣勢如虹,隨後便都各自分成小隊,散了開去。
看著轉眼間已經消失在的嚴整的隊伍,祁墨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雖說他派人搜查整個南陵,卻也不敢確定蕭雲涵就一定藏身這裏,不過是賭賭看罷了。
“王爺,那現在我們去哪?”跟在一旁的追雲,側過頭問祁墨。
“進山找!”祁墨的語氣十分堅決。
因為他知道,以蕭雲涵的性格是斷斷不會混跡在鬧市之中的,躲在一處風景優美清幽的地方,才是她的做事風格。那個總是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的女子,其實內心藏了太多的秘密,背負了太多的責任,她不想對任何人表現出脆弱的一麵,於是便為自己帶上了一張微笑的麵具,這一帶上就再不肯摘下來了。
她對著他微笑,對著南宮銘微笑,對著柳岑一微笑,對著林天雪微笑,無論是敵是友她皆以微笑示人;被他誤會的時候她鎮定自若,被林天雪陷害的時候她處變不驚,被柳岑一欺負的時候她淡然以對,無論處境如何,她都是那樣一張波瀾不驚的絕美麵容。祁墨覺得她大概是超脫於這個凡事的存在,但是她又偏偏對他那麼在乎,雖然嘴上不說,但是她的所作所為已經暴露了她對他的感情。
幽深的山穀,茅屋小路,茂林修竹,矮矮的籬笆牆後麵站著一個身穿杏色襦裙的女子,那女子梳著一個斜斜的發髻,發髻上插著一支簪花,小巧的臉龐,畫黛彎娥,明眸善睞,生的十分嬌美。
隻見她手中提著一支藤蔓編成的竹籃,站在開滿野花的柵欄邊,采著爬滿柵欄的野牽牛。她的動作十分優雅、輕盈,好似蝴蝶舞動著翅膀,飛舞於花叢之中。
“雲涵,怎麼一大早就出來了?外麵露水重,也不知道加件衣裳?”商闌珂穿著一身褐紅色的長衫,外照一件滾邊小坎,踱著步從外麵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走了過來,眉眼含笑的說道。
蕭雲涵隔著矮柵欄抬起頭,望了他一眼,隨即笑了:“隨便出來走走,不礙事。”
“你如今不比從前,就算不為你自己著想,也該想想你腹中的孩子吧。”商闌珂推開柵欄小門走了進來說道。
將剛剛采了一籃子的野牽牛放在小院中的石桌上,蕭雲涵扶著腰身緩緩坐下,對商闌珂道:“我沒那麼嬌氣,做王妃之前,我可是在南天閣混過的人。對了,赫宇文那邊情況如何?”
來了南陵一段時間之後,蕭雲涵的身體恢複的差不多了,便不想在赫宇文的府上住下去,於是便叫他為自己尋一處隱蔽幽靜的住所。赫宇文便將這件事情托付給了自己之前帶回南陵的商闌珂。商闌珂因為之前跟隨裘千仞在死人穀待過,所以對於山穀中尋覓住所的事情比較熟悉,很快便為蕭雲涵在一處緊靠山壁和小河的地方蓋了一座小草房,還為了矮柵欄,種了野牽牛,打理的十分溫馨雅致,像個隱者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