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芸娘看著他徑直離開的背影,氣的身子都險些站不穩。
她一想到自己從此之後就失去了一個強有力的靠山,還極有可能被麗妃欺淩的走投無路的下場,就眼前發黑的差點沒暈過去。
麗妃之前就不怎麼喜歡她,往後也隻會變本加厲的欺辱她,又怎麼可以給她喘息的機會。
到時候別是腹中胎兒,就連保全性命都是問題,可現在自己唯一的底牌,隻剩下這個孩子。
趙芸娘忽然感覺到了後悔的意味,她閉上了眼睛,微微歎了口氣。
“芸嬪可要當心,這地方可是隱蔽的緊。這次幸好是我碰巧來了,若是沒人發現,芸嬪這不心一摔,估計這胎兒就保不住了。”
身後倏地傳來一道清亮的男聲,似乎是有些熟悉,可她短時間又想不起來。
“竟然是你!”趙芸娘腳下又是一滑,回頭看見此刻扶住自己的人,正是四皇子拓拔沅。
她頓時驚得臉色一變,眼神閃躲的推開他,連行禮問安都忘了,慌慌張張就想要抬腳離開。
在這皇宮中生活了也有半年的時間了,趙芸娘又怎能不知道這各位皇子之間針鋒相對的關係?
拓拔沅是麗妃所出,原本就不對付,也不知方才將她與拓拔浚的談話聽到多少。
若是此事被他在皇帝麵前揭發,她這一生的富貴榮華恐怕都是白想。
到時候拓拔浚是不可能管她的,可不管事情到底會怎樣,皇帝多少都會顧忌皇家顏麵,不會對他怎麼樣。
而她一個區區的嬪妃就沒這麼好運,皇上現在顧忌著龍胎不會做什麼,可是難保這之後不會殺母留子。
趙芸娘也是心知這一點,所以才著急著想要離開,她可不想再被拓拔沅抓住什麼把柄。
那她將永遠都會受製於人,永遠都不會有出人頭地的那一。
“芸嬪還得當心腳下石子,日後出門最好還是帶上丫鬟,以免有不必要的意外發生!”
拓拔沅並沒有直接跟上去,她的身影在他的視線裏漸漸模糊。
一張俊臉上的笑意驟然冷卻下來,陰深的眼角勾勒出幾分陰鷙。
他之前就懷疑過趙芸娘是拓拔浚的人,隻是苦於一直沒有證據,這次好不容易讓人盯著她的舉動。
聽聞拓拔浚進宮後,他便也隨意尋了個由頭進宮,結果誤打誤撞聽到這些談話。
看來上還是眷顧他的,沒有讓他白跑這一趟。
“主子,還要將這些證據交給皇上嗎?”身後的暗衛緊跟上來,心翼翼的詢問他的意思。
“不必。”拓拔沅卻是搖了搖頭,唇角挑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既然拓拔浚與趙芸娘已然鬧翻,若是他能在此時收留下她,那日後肯定能大有用途。
宮宴之時,拓拔浚趁機獻上樂雁已經讓他防不勝防。
雖有母妃為他看著宮中局勢,但多一個幫手少一個敵人,總歸是沒有壞處。
“是。”暗衛聞言立即退下,四周平靜的像是這裏從來都隻有他一個人一樣的錯覺。
拓拔沅轉身去了麗妃宮裏,附帶著滿麵的深沉。
麗妃之前並未收到他要進宮的消息,這會兒看見他來倒是有些意外。
“沅兒,你今日怎的又進宮了?”麗妃麵上露出笑意,命人準備上好的茶水伺候。
“母妃,兒臣此次前來,其實是有一事相求……”拓拔沅端起桌邊的茶水輕抿,意味深長的吐出幾個字。
麗妃當即遣退周遭所有宮人,開始同他細細商議起來。
當夜,皇帝難得過來麗妃這裏,宮人們來不及做好準備,手忙腳亂的倉促極了。
麗妃心中驚喜,又想到白時拓拔沅的話。
“皇上,近日臣妾身子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侍奉皇上了,實在是臣妾的罪過。”麗妃站在珠簾後,大半個屏風擋住她的身子。
此刻她已卸下妝容,梳洗過後準備入睡了,隻露出辦張姣好的臉頰,眉目中夾雜著絲絲病態的柔弱。
“愛妃可是有哪裏身子不適,為何不傳太醫過來看看?”皇帝聞言有些愧疚。
這陣子樂雁進宮正是得寵時,自然對她的關心是少了,將這偌大的後宮事物打理的井井有條實屬難得。
“咳咳,”麗妃輕咳兩聲,迷離之中看不清楚麵色,聲音溫柔的仿佛能溢出水來,“臣妾身子無恙,太醫隻需靜養即可,隻是……”
“隻是什麼?”皇帝並未多想,順著她的話問出來。
“芸嬪也有好久不曾見過皇上,想來也是心中掛念的緊,皇上不妨過去看看她和腹中胎兒,也好安慰安慰罷。”